苏凌和萧笺舒互瞪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许宥之之降,我已然展示了我的仁慈和恩遇,世人明白的便会明白,不明白的,我萧元彻也不稀罕!至于那审正南,明日午时,辕门外凌迟处死,枭下头颅,悬于大纛,让那些执迷不悟的沈济舟麾下人都看看!这便是顽抗到底的下场!”
萧元彻满是杀意的阴沉着脸道。
“这......”苏凌一脸无奈,欲言又止。
萧笺舒一脸喜色,急忙拱手道:“父亲英明!儿愿为监斩官!”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准了!”
苏凌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低声道:“丞相,要不把白衣大哥叫来,听听他......”
“不必!郭白衣身体不爽,不用唤他!我是三军统帅,大晋丞相,我决定不了么?”
萧元彻不等苏凌说完,冷冷的逼视苏凌,一字一顿道。
你牛......晋帝你都随便杀的......什么你决定不了?
苏凌使劲甩了甩脑袋,这才一拱手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小子审讯审正南,累得真魂出窍,如此,我便先退下了......”
说完,苏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笺舒一脸怒意,指着苏凌消失的方向道:“父亲,这苏凌忒也得无礼了!”
萧元彻脸色也不好看,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退下吧,我累了!”
萧笺舒一怔,只得拱手道:“父亲早歇......儿臣告退!”
苏凌和萧笺舒走后,萧元彻的房中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无声无息,半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桌上蜡灯毕毕剥剥响着。
萧元彻拿起木片,缓缓地挑动着蜡芯。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的萧元彻整个人也忽明忽暗起来。
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是喜是怒。
半晌,萧元彻方将木片放下,似自言自语道:“行了,我不唤你出来,你就一直躲着,都走了这些时辰了,你还不给我出来!”
“哈哈哈......差点睡着......大兄恕罪......”
随着一阵笑声,一个白衣身影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正是郭白衣。
萧元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睡着?这前面都快吵得地动山摇了,你还睡得着......”
郭白衣一脸揶揄道:“反正都是大兄心头肉,管我何事......”
萧元彻瞪了他一眼,遂道:“你也听了,你觉得如何?”
郭白衣略微沉吟道:“白衣以为,两位公子......笺舒公子和苏凌之言,皆有其道理也。”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和稀泥了?”萧元彻斜睨他一眼道。
郭白衣摆摆手道:“不不,白衣说的是实话。笺舒公子之手段,雷霆万钧,重刑重压之下,方可摧毁敌人最后的幻象,压垮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才能让他们放弃抵抗......只是,手段有些失之偏颇,一则,的确太过残酷,二则嘛,这天下人之口,岂是只靠压制便能封得住的?”
“当然......大兄向来不惧那些所谓的悠悠之口......所以这点可以忽略......”郭白衣看似随口说来,但还是有意的看了一眼萧元彻。
萧元彻挑了挑眉毛道:“那些搅屎棍,待我跟沈济舟决出胜负,再跟他们算账,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郭白衣又道:“至于苏凌嘛,他的话亦有道理,斩首也是威慑,反正怎么死都是死,何必用如此残酷的手段呢?有的时候过于残酷,适得其反......怕会得不偿失...
...所以如何取舍决断,还在大兄一言.....反正大兄也说了,你是丞相,你说可就算......白衣也不过是参谋一下罢了......”
他这话似乎有所指,故意揶揄萧元彻方才对苏凌说的话。
萧元彻如何听不出来,用手点指郭白衣道:“好你个郭白衣,竟挑起我的理来了......”
他摆摆手道:“拉倒拉倒!反正已然做出了决定,我可不会再收回去,一个审正南而已,于大局没什么影响!”
郭白衣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萧元彻又眉头一皱道:“就是这苏凌,越来越没规矩,忒也的放肆了......”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那不正对了么?”
萧元彻斜睨了郭白衣一眼道:“你这话何意啊?他放肆还对了么?”
郭白衣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原本苏凌坐的位置道:“传承......这个大兄能怪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