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换了一张脸,隐姓埋名在这太守府里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太傅与夫人。”
“夫人是好人,从见你第一面我便晓得了。”卿云看着钟毓的眼神里含着愧疚,“早上那时,听到你要我讲有趣的事情后,我便故意将我哥哥的事情当作故事讲了出来。”
“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引你去鬼村,好将太傅大人也引过来。”
“我原以为没人会记得我哥哥和夫君的,”卿云的眼里忽然闪过泪光,她红着眼眶哑声说道,“我本以为太傅大人......”
“本以为太傅大人......他......”
“你本以为他也不会记得章行舟与张昭成。”
钟毓接上卿云说不出口的话,然后缓缓蹲在她面前,伸出手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你知道我们的马车停在鬼村外,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偶尔还会碰上零星几个从山上砍柴回来的人。”钟毓看着她轻声说道,“你故意晕倒,算准了我无法抱你,也捏准了岑一会顾及你名声,根本就不会将你抱回马车上。”
“你还猜到了岑一会让我和你一起留在原地,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药巾......”
钟毓话还没说完,卿云的泪珠又开始往下滚。
“你原本是想打算,倘若岑鸢寻过来之后矢口否认章行舟的事情,你便会用我作人质,威胁他查那桩三年前的案子。”钟毓说话声没停,只是扯了袖子继续给卿云擦眼泪,“于是你故意卸了一直覆面的皮面具,然后撕开衣服,想用那些疤痕让我害怕。”
“因为你知道......”钟毓脑海里突然闪过早上卿云说过的那些事,她的声音猛地一顿,后面的话忽然便说不出口了。
她想起卿云说章行舟入狱当夜她便被那时的审案人抓了去,她说火烧的铁块生生烙在脸上的感觉常人不会晓得,说京城里来的夫人不可能知道狼刑,还说......
还说是章行舟用死救了她。
钟毓无法想象,这位看着同她一般大,甚至可能还要比她小的女子,在受到如此酷刑之后到底是何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