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无从得知,那位铁骨铮铮的状元郎,在被迫看到被如此残害至极的妹妹后,是如何将牙咬碎了吞入口中,才将那铁锁敲开,凭一己之力救出了妹妹。
而那个时候的张昭成呢?
想起岑鸢口中那封用血写成的密信,钟毓不愿再想下去。
章卿云、章行舟、张昭成......
钟毓口中默默念着这三人的名字,她的心好似忽然被人揪住了一般,密密麻麻犹如针扎般的心疼在霎那间涌上她四肢百骸。
疼得她两眼被泪模糊了视线,险些都要看不清面前的卿云。
钟毓不敢看卿云,只得仰头看向屋顶。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然后接上方才的话继续说道,“因为你知道,亲近之人越是受伤恐惧,被威胁的那个人就越容易妥协。”
可是章行舟,你又是如何才能做到,至死都没有妥协呢?
好似同她想的一样,钟毓的耳边忽然传来卿云细碎的呜咽声。
那哭声逐渐变大,直到最后,卿云哭得整个人都快要伏倒在地上。
“可是卿云,今日这场你在太守府里等了两年的豪赌,”钟毓伸手揩去自己脸上的泪,“你下的赌注,太大了。”
她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那双看向卿云的眼睛里辨不出任何神色:“倘若今日来的人,不记得你,也不记得章行舟和张昭成……”
“你今日,便不可能再回来了。”
卿云闻言,伏倒在地的身子骤然一僵。
“你说你只是想让朝廷的人给你一个说法,可你有没有想过,时隔三年后才来连山的这位当朝太傅,到底能不能给你一个说法。”
“所以你在打算用我作威胁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后路。”钟毓伸手箍住卿云的肩,用力将她扶了起来,她看着卿云眸色深深,“你根本就没料到这位京城来的太傅大人,竟然会对你躬身行礼,还唤你‘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