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打算给你家夫人将那伤口缝住。”老大夫的声音突然传来。
岑二闻言,惊得手一抖,他扭头看去,却见老大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大人,老夫只在医书上见过缝合之术,却从不知晓缝合之线要用桑皮线。”老大夫眉心蹙起,一手捋着山羊须,视线却落在床上昏睡着的钟毓,“此番大人施针,可有几分把握?”
岑鸢没回他的话,只是问道:“你那医术上可曾记载过具体施针之法?”
老大夫冥思片刻,忆起那医书上的只字片语:“金疮肠断,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续断肠,便取鸡血涂其迹,勿令气泄,即推纳之。但疮痛者,当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1注]。”
他眉头紧锁看着岑鸢,“可书上只说了此法可救肠断者,夫人只是刀伤太深,却并未伤及五脏六腑。”
“老夫从未见过有医者用此法救人,大人你......”
“岑二,用沸水将这些桑皮线熏好,然后再化些盐水来。”岑鸢打断他的话,将手中的线递给岑二,然后看向一早就寻来了针候在一旁的卿云。
卿云方才听过他们三人的话,终于明白岑鸢要如何救夫人。
虽然此法从未见过甚至有些惊世骇俗,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一咬牙,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针递给了岑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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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岑鸢将手中浸满了血的线打结剪断,他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才终于缓缓舒了出来。
“血!血止住了!”一旁的卿云看着不再涌出鲜血的伤口,神色间满是欣喜,“大人!夫人的伤止住血了!”
岑鸢抬手擦去额间的汗,他看着眼前如虫蚁般横在钟毓腹上的刀口针脚,与自己手上沾染的血。
“钟毓。”
仅唤出这两字,岑鸢便觉出自己喉间微微发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