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眸色深沉,可岑鸢的嘴角却依旧带着笑。
崔鸿飞,先帝在时手下的一员大将,自成安二十五年驻守在淮山后,此后至今的十六年间,淮山以北从未被西蛮偷袭成功过。
程乾登基后,那些曾受先帝青睐的大臣们被程乾的亲信一个有一个地参奏,呈上御前的参奏折子一本接一本,却从未有人提过这位由先帝亲谕定下来的镇国将军。
因为大梁从没有人敢质疑崔鸿飞的领兵之能与铁血手腕。
这位曾受过先帝与先皇后双谕嘉赏的大将军,根本就用不着受他们这群只会缩在京城里享受安逸的人指手画脚。
倘若不是那日马车上突然浮于心上的猜想,岑鸢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将崔鸿飞引至峮州。
京中不乏有见过先皇后之颜的老臣,可在钟毓被钟家接回府后,京城里却从未传出这位钟家二小姐与先皇后抑或是先帝有肖似之处的言论。
倘若说她刚被接回来的时候还年幼看不出,可后来年岁渐长一直到及笄,钟延川也未曾看出过吗?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告诉岑鸢,他的猜测或许真的站不住脚。
钟毓或许真的就是钟家曾经流落在外的二小姐,她同皇族程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那日马车上自己从章行舟的那半本手札里窥得的一星半点与神魂俱震,兴许都只是他的黄粱一梦,一朝醒来便作不得数。
无意之中撞进自己心里的人,兴许真的能同她执手。
可先帝临终前留下的话,却让他没办法将这一切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