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们街坊邻居还说呢,昨晚上三更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响动,还以为是谁家大晚上不睡觉放炮仗,”车夫毫不设防,末了还感慨一句,“原来是王吉安找人砸了他们的灶啊。”
王吉安昨夜被锁在官府后院的柴房里,那锁除了明扣还设着一道暗扣,只有天玄卫的人才能解开。
再加上昨夜柴房门口还守着岑一,王吉安就算能解开门上的锁,也逃不过岑一的眼睛。
傅平了然,自己猜得果然没错,那群人的灶确实是昨夜才被人砸的。
甚至今日来官府门前讲的那番话术,兴许也有大半都是按照砸灶之人要求说的。
傅平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路,想起从方才出城门之后他们已走了几里路,出声问道:“还有多久到城隍庙?”
车夫直起身子探头朝左右望了望,“刚走了一半,还得些时候。”
傅平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估摸了一下,知道这一来一回虽然费不了多少时间,但终归也是段出了城的行程。
也不知道那些砸灶的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钟毓会不会有危险。
他垂下眼睫敛了眸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抬眼看向车夫:“大人还在官府里等着,所以还要劳烦大哥再快些。”
一听“大人”还在府上候着,车夫立刻应了一声好,知道自己再说些废话攀关系兴许会打搅官爷的正经事,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闭了嘴不再说些有的没的,抬起手抽了马屁股一鞭,加快了速度专心驾马。
一时间官道上只有车轱辘滚过的声音,傅平的腰间抵着板车上凸起来的木棱,大刀阔斧地坐着,目光却一瞬也不挪开地落在手里那张纸上。
兴许是因为画画之人所用之笔是簪子,所以这张纸上的画迹有粗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