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傅平原本从袖间滑落至手心的薄刃缓缓收了回去。
他的视线落在那道一直躬着腰的小姑娘身上,心头竟忍不住浮现起几分讶然之色。
原本他是想等到小姑娘忍不住动手之后再出手,将那枚玉坠打落在地,然后出面搅散这场戏。
毕竟任谁平白无故受了这些委屈,都该抒解一通。
可让他着实没想到的是,前几日在刑事堂前擦肩而过的那个小姑娘竟能有如此忍性,被踩了手如此羞辱过后还能平心静气地行礼道歉,甚至这一切都不曾有她的过错。
就在傅平在心里暗道此人乃练武之奇才,乃至于他蠢蠢欲动想出声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学武的时候,钟鎏的声音忽然响起。
仿佛是被捏住了死穴,钟家嫡女的声音全然不似先前娇柔,入耳竟出奇的尖利刻薄:“你从未招惹过我?你竟然敢说你从未招惹过我?”
“江佩瑜那个贱人带着你找上钟家的时候你就已经招惹到我了!”钟鎏一张芙蓉面犹如厉鬼,涂了丹蔻的手指直直指向她。
“我当了钟家十年的嫡长女、大小姐,父亲是满京城数一数二的好夫婿,母亲是高门贵女里最被旁人羡慕的钟家大夫人,一切都是因为我父亲他从未纳过妾,从未沾惹过外头的花花草草。”
“我从未想过,钟家的家门居然有一天会被你母亲这种贱蹄子踏过去,就连钟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也要让给你这个不知来路的杂种。”
钟鎏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她伸手狠狠扼住浑身发抖的小姑娘的下颚,“钟毓啊钟毓,虽然父亲将钟姓冠给了你,但你有什么资格敢和我抢大小姐的身份!”
她狠狠甩开钟毓的脸,尖锐的长指甲在手中那张惨白的面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