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年关,也便是除夕夜的前五日,窦姀忽然深夜来到玉京园。
因为明日晌午,他按理就该出远门了。
这是她最后一回,唯一能离开窦家的机会。一旦错过,便再没有这样好的时机。为了让他安心离家,安心赴考,别老把心思留在江陵,窦姀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送弟弟一个礼。
这个礼,是她喂他的最后一颗“定心丸”。
从此之后,也算了却两人一段过往纠葛。他走他的阳光道,哪怕来日会试、殿试中得官家青睐高中,再至拔擢任官,也自有自己的一片通天。
而她走她的小路,离开生养十几年的窦家,无论嫁人,营生过活,都不再干他的事。
窦姀念罢,轻轻敲开玉京园的大门。
......
她来的时候,窦平宴并没在看书,也没在收拾行李包袱,而是坐在窗边凝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她进屋的时候,他显然很欢喜。
再一细细打量,却发现今日的她很不一样,重新梳了妆,衣裳也熏了淡淡的花香。眉画好,粉敷好,就连口脂也涂得极漂亮,与以往不同,是滟滟清美的海棠红。
窦姀一进来,便闻到屋里有股淡淡的酒味。再一看,果然见炕上的桌案还有半坛子酒。她笑着便问窦平宴:“明日晌午不就要走吗?怎么晚上还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