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当年带下地府的那些玄门术士的鬼魂从十八层地狱提上来,本王要知道,当年他们除了抓走栀栀,是不是还动了本王的孩子!
黑无常,你亲自去审!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本王要知道当年,栀栀是不是给本王生了一个孩子!”
“孩、孩子?!还真有啊!”
“栀栀,给您生的孩子?可、时间对不上啊,那时您都已经回去三年了……”
“老板你还真动过栀栀啊!”
“栀栀晕倒前,哭着要本王救我们的孩子……肯定存在过,栀栀那样害怕,害怕到不惜元神出窍去找孩子,如果不是真有,那就是栀栀病了,本王,必须要查清楚!”
“是,王上放心,此事交给我们兄弟俩,我们俩这就下去把那些狗东西拎上来抽一顿!”
两人正要走,他却又出声:“你们刚才说,老造化神亲口所言,造化神一族有后了?”
“对,那老太婆嘀咕这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后,她当时可激动了呢……等等!今晚、造化神一族有后……老板你说你和栀栀可能也有个孩子,栀栀该不会是……”
“造化神一族,只出神女,据说每一代造化神女的心口都会有一赤色花型胎记。”
“那栀栀有吗?”
“之前没有,刚才我为她稳固元神的时候,她心口处绽出过一道红光,只是她体内力量太虚弱了,我剥开她的上衣……什么都没有瞧见。”
“那其实很有可能是,栀栀体内的造化神家族神力,还没苏醒……”
“嗯。”
两人沉默良久,随即着急离开:“走走走!小主人可能真的就在人间!”
“不是,他俩也太快了吧,刚结婚,现在告诉我孩子都能跑了?!”
他等我耳边清静后,才再次握住我的手,低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搂着我后悔低喃:“栀栀,你到底、为我受了多少苦……”
“夫人,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永世难还了。”
我躺在床上睡得昏沉,夜里觉得胸口很重,被压得喘不上气,本能抬手推他,糊里糊涂说梦话:“长烬,你压着我了,我难受。”
他很自觉的换了个睡姿,把自己胳膊让给我,搂着我睡:“那换夫人来压我……”
“长烬……晚饭吃什么?”
他噎住,许久,回应我:“吃八宝鸭、桶子鸡,四喜丸子五宝菜,扇贝粉丝红烧大虾……”
我听得一怔,随后清醒地一拳头擂他胸膛上:“你吹吧!山上哪来的扇贝大虾!”
他差点被我捶吐血,搂住我无奈低声求饶:“夫人,你轻些,手劲什么时候这样重了?”
我赌气哼哼:“让你骗我!”
他拿我没办法地揉揉我脑袋:“夫人说得对,山上什么都没有……但夫人,可以吃为夫。”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我一巴掌捂了上:“嘘,山上神灵众多,不能贪欢,这样不敬。”
他不服气地按住我爪子,趁机用力吻了下我掌心,“那我们,早些回家。丫丫,长烬带你回家。”
“嗯……”
——
清晨,我睡醒,跑到师父的寝殿门口,拍拍门,却没得到师父的回应。
给师父送茶水的小道士把新茶放在门槛外,善意提醒我:“小师叔,老师祖这几天在闭门研究几套心法,应该暂时没闲工夫管你,昨晚紫阳师伯就吩咐下来了,不许我们随意叨扰老师祖。”
“师父又闭关了?”我无奈扶额:“师父这几年怎么隔三岔五地闭关,不是在洞府闭关,就是在寝殿闭门参悟……我每年见他的次数掰手指都能数过来。”
小道士摇头感慨:“可能是像师父一样,到了某个阶段,必须要闭关提升修为。”
这倒、也合理。
五阳观,观如其名,观内其实本有五位法号带阳的道长,紫阳师兄是观内五位道长中,最年长,本事最强道行最深的大师兄。
我本来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的,但这三位师兄我也仅在刚来那年见过两面,后来他们三也相继闭关了。
五阳观乃是天下道观之首,什么都好,就是观内有道行的道长都嗜好闭关。
我那三位师兄是,师父也是。
若不是观内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领导,我估摸紫阳师兄也早就寻个小窝躲清闲去了。
而五师兄青阳师兄……是个例外。
之前听紫阳师兄八卦过,他说青阳师兄命里便该是五阳观的道士,只不过前些年囿于红尘,所以才迟迟不肯归位。
青阳师兄和其他四位师兄不同,青阳师兄是在红尘俗世里长大的,开蒙早,命里桃花也来的早。
青阳师兄自幼就跟在人间一执法堂堂主身后修行,由于执法堂的特殊性,青阳师兄身为执法堂二把手打小就是佛道双修的勤奋型人才。
原本青阳师兄在人间混得还不错,紫阳师兄是没机会把青阳师兄薅来五阳观的,可恰好,头几年青阳师兄的媳妇乐颜姐姐被仇家报复,死的极惨。
青阳师兄也因乐颜姐姐的惨死而一蹶不振,一时没想开就准备弃仙道,抱着乐颜姐姐沉海殉情。
此举总算让紫阳师兄抓到了机会,紫阳师兄及时冲到现场把青阳师兄与乐颜姐姐一道抢来了五阳观,后来硬是用助乐颜姐姐起死回生为条件,引诱青阳师兄拜入了五阳观门下。
青阳师兄入门后,名字是记在紫阳师兄师父座下的,算是紫阳师兄的亲师弟。
但,由于紫阳师兄是代师收徒,紫阳师兄的师父早几百年就仙逝嗝屁了,所以教导青阳师兄的重任本应顺滑至紫阳师兄头上,奈何青阳师兄自幼学的就是仙门与佛门的法术,道门术法虽也学,但终究杂了些,青阳师兄用的许多术法还是道佛两家的糅合,以至于紫阳师兄根本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教起……
紫阳师兄试了一阵,觉得实在教不动,就把青阳师兄也扔给了我师父、他师伯带。
不过这几年青阳师兄跟在我师父身边学的倒是效果显著,获益匪浅。
但,青阳师兄俗心太重,以至于来道观四五年了,还和其他四位师兄行为作风格格不入。
且紫阳师兄也说过,要不是赵青阳他媳妇还在观里养着魂,以青阳师兄那静不下来的性子,估摸早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是以这么多年来,观里除了紫阳师兄要被迫留下撑门面,也就唯有青阳师兄一次关都没闭过了。
记得上回我问他怎么从来不闭关,青阳师兄则一脸高深莫测的和我正经说:强者,不需要韬光养晦,只需要不服就干!
可算了下师父每年闭关的天数,我总觉得青阳师兄说反了。
分明是最厉害的最能闭好不好!
没见到师父,我只能可怜兮兮的原路返回。
路上正好见到日常爱发癫的青阳师兄,青阳师兄隔得老远就朝我招手:“栀栀妹妹,走啊,出去玩啊!”
我干笑,放屁,不信。
他每次喊我准没好事。
我转头就要换条路走,谁知青阳师兄竟一路小跑追上来,拉住我胳膊耍无赖:“栀栀妹妹干嘛躲着哥啊!快看看哥,有没有觉得哥今天这身新道袍,很飒!”
我用眼尾余光瞥向他紫袍银纹、在和煦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衣角,无语至极:“你又越矩!这紫袍是你能穿的吗?你想窜紫阳师兄的位?等紫阳师兄看见又得提着拂尘追着你打。”
青阳师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抖抖身上袍子嘚瑟道:“师伯可是说过,道在人心,不在衣上,而且大师兄上次已经应允过我,许我道袍随便穿!”
“你啊,就是欠收拾,欠师父出来收拾你!”
“你师父一时半会出不来,他老人家现在可任性着呢。”
我甩了甩他的手,甩不开,不耐烦问他:“你总抓着我干嘛!”
青阳师兄厚颜无耻道:“今天得去功德阁打扫卫生,走啊栀栀妹妹,我们去功德阁玩。”
我烦的想跑:“我就知道你每次一拉我准没好事,有好东西好吃的想不着我,干苦力次次都落不掉我!”
青阳师兄没脸没皮的讲歪理:“哎栀栀妹妹此言差矣,师伯说过,我们五阳观上下要团结一心。再说我只是拉你过去打打下手,又不是真让你干体力活。”
“观里弟子那么多,你要打扫卫生随便点几十个过去,一两个小时就给你干完了。”
“功德阁那地方普通弟子没法去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想跑去亲力亲为?我又不是闲的发慌……而且,我们兄妹俩这么久没见,我其实也蛮想和你说说话……”
我:“……”
烦,又打感情牌。
我无奈:“啊好好好!我陪你去打扫功德阁还不成吗!”
青阳师兄满意拍拍我脑袋:“还是栀栀妹妹最可爱,走!下次哥有空请你吃火锅!”
我:“这饼,你就画吧!”
他都欠其他小师侄几百顿火锅了?!
功德阁,是五阳观摆放香客长生牌位与供灯的地方。
刚进门一层是点灯处,上楼,二层三层则是摆长生牌的位置。
一层不用过多打扫,容易惊着灯烛,于是一层扫桌台浮灰的活就交给了青阳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