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刚开始也是你建议咱们合伙成立公司的,就是做安保行业,还是根据你的研究成果决定的。现在公司遇到点苦难你就要退出,不合伙了,是不是说不过去?你这样做对得起兄弟们吗?”何山心中暗笑,先给他扣上一顶不道德的大帽子,“现在公司亏损严重,如果所有合伙人都决定散伙的话,那就盘点一下,把债务也处理一下。”
何山一句话,把张强的心情打落到了谷底,没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太得不偿失了。于是下定了决心退出,并跑回了江宁大酒店游说孙一平。他来的不是时候,孙一平刚迎接了一次消防检查,他在十八楼的办公室因为没有设逃生通道,属于严重不合格,勒令整改。
“同志,上面就住了我一个人,不影响别人。”孙一平近似哀求,他此时想起了被人恐吓时的恐惧心情,非常不情愿把逃生通道的砖墙打开。
“孙总,我也是按照规定行事。”负责检查的消防队长胡奕山话说的非常客气,“非常时期,您也别难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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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孙一平清楚四个字的含义,市长黄宏发被秘密收押审讯,江宁市的几个局长还在党校学习没有放出来。他的老相好邱丽雯继续接受组织调查,关押在哪里不知道,交代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则因为私藏枪支取保候审,一时间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天要亡我吗?该来的总归要来?”孙一平内心起伏不定。
“孙总,如果您不拆的话,我们就只好封锁十八层楼了。”胡奕山严肃的说道。
“我拆,现在就拆。”孙一平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如果再硬下去,把江宁大酒店列为消防不合格单位,整栋大楼查封整改,就折大了。
送走了胡奕山,孙一平思绪混乱,心情烦躁。张强就在此时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孙一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义父!”张强心中不情愿,嘴里喊地别扭。话一出口,心中变地舒坦多了。“耀世安保公司的事情,现在亏损严重,我想从里面撤股,再赔下去,底裤都要输没了。”
孙一平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晚了,当我们决定投钱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们俩低估了何山,确切的说是低估了何山后面的势力。耀世安保公司是一个大陷阱,我们一头跳了进去,现在收手已经太晚了。”
“义父,那该怎么办?”张强要哭了出来。
孙一平撇了撇嘴,“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止损。既然亏损那么严重,到时资产清算时,债务也要清算并分配。最理想的结果,咱爷俩全身而退,至于我投资的五百万,你投资的二百万,就算打了水漂吧。”
张强绝望的看了孙一平一眼,仿佛被抽了脊梁骨,一屁股坐在了孙一平对面的椅子上,竟然抽噎着哭泣起来。“我的积蓄啊!就这样没了。”
“别哭了,如果再背上债务,我们就更残了。”孙一平叱咤商场多年,第一次如此吃瘪。时也命也,时势已经转移了。放在以前,借消防站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查封江宁大酒店。还有公安局那些警察,他的枪是从朱卫民手中买来的,朱卫民绝对不会派人来搜查。现在朱卫民死了。“我预感着形势不妙,现在也不想跟何山继续纠缠下去。能好好经营江宁大酒店,一年也有两三千万的收入,饿不着你。我给你把薪水提一下,你照样可以做一个富家翁。”
孙一平给张强画了一个大饼,张强是不是能做成富家翁,取决于他对孙一平的衷心和孙一平的心情。张强如丧考妣一般拉长脸丛孙一平的办公室出来。有三个工人开始用大锤砸墙,十八楼吵成一片。孙一平忽然感到心虚,堵上消防通道后所收获的安全感,荡然无存。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无底深渊之中,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抓手,他只能往下坠落,坠落!
“我不能坐以待毙!”他在大铁锤沉闷敲击声中回过神,检索着手机的通讯录,犹豫着要不要拨通那个几乎不用的号码。即便法空在江宁被人称为老大,在这个号码的主人面前,也只能是小弟。孙一平犹豫许久,打消了打电话的冲动。“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打这个电话。”那个人再三叮嘱过他。
“现在是生死关头吗?还不到!”孙一平成功的说服了自己。他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大和尚,有一事相求。”
“孙总你说。”法明听起来兴致很高,甚至不忘跟孙总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