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洪浪一愣,脸上浮现出一种比哭泣更难看的笑容,“哦,不能动啊,行,不动就不动吧。医生,你们忙吧,我想和我的朋友们说说话。”
薛城和庄斌早在听到叶一柏的话后就已经下床拔掉了输液针,站在吴洪浪床尾,眼泪和鼻涕流得一塌糊涂。
护士们将去甲肾上腺素和碳酸氢钠等药物注入生理盐水中,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退了出去。周护士长拍了拍小杨的手,拉她慢慢走出门外,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老吴……”
“浪子……”
叶一柏走到门口,微微一顿,背对着大家说:“电报昨天已经发出去了,会送到你的家人手上。”
病床上的吴洪浪眼睛一亮,艰难转过头,感激地说:“谢谢您,大夫。”
叶一柏点点头,脚步不停,轻轻关上门离去。
门外,已经交班回去的陈大夫和邵大夫也在。他们戴着口罩,表情模糊不清。
“还有多久?”陈大夫问道。
叶一柏看了下手表,轻声道:“今晚。”
刚过来的小护士不明所以,但小杨已经悲伤地低下头。她明白,两位医生平静严肃地说的是那位患者剩余的时间。
陈大夫和邵大夫点点头,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吴洪浪吃力地与两个同乡好友交代身后事。病房外,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和护士们默默站着,无言以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出时,一声焦急的喊叫声打破了沉寂:“浪子!浪子!医生!医生!”薛城高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