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早已不重要了。
原本便亲情淡薄,如今又谈何失去?
他心中所惧怕失去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想到这,他握住母亲的手,面色冷峻,甚至带着几分慑人的威迫。
“我在我长姐手底下熬了十几年,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今日。娘,你明不明白?但凡被人发现我不是父亲的血脉,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佰叔是不是我的生身父亲……他死得不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昙蕊的手抖如筛糠,想从他掌心抽出来,却没了力气。
他凑得极近,语气迫切而低沉:“娘,你和我说句实话,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了……我发誓,再也没有了!舒儿,你放心,娘会把你的身世带进棺材里,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昙蕊慌乱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昙舒在她眼底细细探查良久,这才收回目光。
“那就好……今日娘一定累了,早些歇息吧。外面的客人还没散,孩儿还得去招呼一番,就不多留了,明日再来看你。”
直到昙舒走后许久,昙姨娘才猛地泄了气,烂泥一般瘫倒在床榻上。
……
窗外围墙的阴影里,一个女孩子的小小身影瑟缩了一下。
听得男子的脚步声愈走愈远,而周围的一切重归平静时,她这才哆嗦着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又从地上抓了把雪,将自己的脚印都抹了。
完了……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她第一反应便是去找小姐,可迟疑再三,又下不定那个决心。
不行,绝不能让小姐知道!舒少爷会被杀死的!
妥妥缩成一团,痛苦而恐惧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