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和挽南赶到小渔村,又悄咪咪地隐于暗处。
因为村口那里,那些山匪正举着火把进入小渔村。
天边的云被吹散,好险有些清透的月光洒下,和火把的亮堂堂一起,将小渔村呈现眼前。
吴国富庶,多是些不大却抗风雨的砖石房子。
又因着靠海,村民取了不少壳类嵌到墙里,清冷的月光和灼热的火光一洒,有波光粼粼的漂亮。
村里的树倒是不少,在不遮挡行人的地方,一根根绳子两头拉着,上头或多或少的晾着海货。
只如今,被那些高头大马的山匪弄得七零八落。
月上中天,本该是好瞌睡的时候,如今却被突如其来的人打破这静谧。
扶光想接着往前冲,一把被挽南捂住口鼻逮回来:“风里有东西。”
说完挽南松开手,示意扶光自己捂住,她则摸了条帕子蒙在脸上。
在他们腿都蹲麻了的时候,村口的一棵大树上才跳下两个山匪。
锐利又警惕的眼神最后打量一番村口的方向,见确实无人跟来,两个山匪才背靠背退进村子,并往地上丢下扎人的铁钉。
小渔村的一切又淹没在黑暗中。
挽南和扶光松了口气,发麻的腿刚站起来,就听到来处的小路上传来动静。
两人认命的又蹲下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们对面的草丛传过来,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没一会儿,声音开始往回撤,来这一趟,明显就是打探虚实。
扶光借着月色往回看了一眼,只看见攒动的人头往这边移。
“阿姐,后头还有一队。”他悄声道。
挽南别开草丛看过去,一队脸上蒙着黑布的人在夜里行进,目标直指小渔村。
心头有些惊讶和不妙,挽南压着扶光趴下:“来了。”
这支队伍约莫三十人。
如果方才那些山匪算得上人高马大,那么这些就跟移动的小山头似的,个头一个赛一个的往天上蹿。
扶光偷眼看着,打头的是三匹黑马,后头缀着同样骑马的一支小队伍,约莫三十人。
马匹和人在村口的位置停下,同样的警惕在今日发生第二遍。
挽南看着这一队人马站在这静得发邪的小渔村,眼里闪过兴趣盎然。
因为这些人虽然蒙着面,但整体的气势看来。
不光没有如临大敌,反而有些磨刀霍霍啊!
中间的黑马上有人挥了挥手,队伍中的两个人进村探查。
“我等没有路引,擅闯吴国已是麻烦。若是在这小渔村惹出人命,怕是不好交代。”左边骑着黑马的男人出声,有些文邹邹的担忧。
见右边的两人都不搭理,他无奈地勒住缰绳,惹得黑马一声响鼻,释放同样的不满。
“来了。”中间的人出声,眼睛看向从渔村探路回来的两人:“谋定而后动。”
扶光瞳孔地震。
这支队伍的话事人,竟然是个女子!
那人蒙着面,个头生得高挑,骑着的黑马更是壮实。
人处于正中间那般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若不是嗓音不同男子的粗犷,谁敢信那是个女子坐镇。
挽南在一旁与有荣焉。
这世间女子的多一分自主,她面上便多一分骄傲。
“启禀将军。”一个探子单膝跪地回话。
“村子里下了迷途,百姓多有些魔怔。主路洒了铁钉,应当是防着咱们。山匪正在村东的海滩上转船准备出海。”
“大丰惯来偏颇。”女子轻啧一声,好像有些不满。
“视大疆如疯狗,恨不得斩杀殆尽。待卫国如三牲,生杀任取。怎么到了吴国这里,就是百姓可亲,一人不伤,一人不死?”
这话难听,又是事实。
前后听到的人呼吸忽地加重起来,个个都有些忿忿不平。
“难道这便是银钱的魅力?”
方才文邹邹的男子不吭声,右边黑马上的人倒是双手拥向天空。
“传闻大丰国主爱财,想来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左边的男子憋着气,听这话转头提醒中间在思考的女子:“七娘,不能伤人。”
手指随着马鞭画起圆圈,王七娘沉吟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沓纸递给右边的男子:“卫保,把它贴那棵大树上。”
卫保接过王七娘递过来的纸,打开一看是悬赏令,挑挑眉满意的笑了,骑着马噔噔噔的就往大树底下去贴。
王七娘这才看向左边文邹邹,眉眼却和卫保极为相似的男子:“师出有名,如何?”
“卫持无话可说。”男子向王七娘点点头,总算心头踏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