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发会失手在陆撷英的意料之中,他本来也没抱太高的希望,如果真的能杀掉景明月才是意外之喜,他真正的目的是借景明月之手挑拨柳定和景明月,皇帝和柳定之间的关系。
可是吴七发没有按约定在失手后服毒自尽,反而被景明月大张旗鼓地押送进京。景明月在四处广散消息,似乎就是为了逼皇昭司派人来杀吴七发灭口。
如果他们真的派人去灭吴七发的口,说不定就跳入景明月挖好的更大的陷阱;如果不杀吴七发,所有的谋划都会打水漂,等吴七发被押送进京面圣受审的时候,万一把他们供出来怎么办?
陆直俭急得心煎似火烧:“掌监,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灭吴七发的口?”
“急什么?”陆直俭着急上火,陆撷英却是不慌不忙,他没有回答陆直俭的问题,反而问道:“吴七发被俘,柳定什么反应?”
“我们的人靠近不了景明月的车队,吴七发被俘后,和皇缉司的暗桩也接不上头,柳定没有往京城送任何消息,陛下也没有对柳定和皇缉司下达任何指令。”
陆直俭道:“柳定在吴七发刺杀景明月这件事上仿佛隐身了一般,奴婢觉得实在太过蹊跷。”
陆全吉接着陆直俭的话补充道:“不只是这件事,从吴七发假以柳定之名弹劾景明月在岭南为非作歹开始,柳定就和隐身了一样。”
陆全吉的话点醒了陆撷英,不只是柳定,甚至是萧明鼎,都在这两件事上表现得太过沉默。
陆直俭听完陆全吉的话,神色越发难看了,抬手一拳重重击在墙面上:“吴七发的那些动作其实柳定和陛下全都知道,柳定和陛下配合着景明月给我们一起下套!”
“不,柳定应当不知道。”陆全吉蹙眉道:“柳定太重情义,他哪怕他知道吴七发会背叛他,他也不会以吴七发为饵,为景明月和陛下布局。他一定会制止吴七发做这些事。”
陆全吉将柳定离开京城后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再结合萧明鼎对柳定和景明月的信重后,突然道:“奴婢有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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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陛下十分信赖景明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派柳定前往岭南监视景明月?起初奴婢以为,是陛下为了让柳定阻止景明月干涉处置世家之事。但现在奴婢觉得,监视景明月可能是陛下将柳定外派的幌子,陛下另有秘密要务委派柳定。这件隐秘要务或许让柳定根本不可能知道,或者插手吴七发和景明月的所作所为。”
陆全吉道:“所以陛下在听闻吴七发弹劾和刺杀景明月时,基本完全跳过了柳定。”
“秘密要务……”陆撷英斟酌着陆全吉说的话,不断地将刀拔出再插回,“最是阴险帝王心,陛下的心思实在看不透。”
“现在先不管陛下怎么想的,当务之急是得把吴七发给杀了。他既然没按约定事败自尽,那就是背叛了我们,此人不除,终是祸害!”
“直俭,你做事到底还是不够沉稳。”陆撷英将佩刀丢在一旁,“吴七发是本座准他活着的。去灭口的人还得派,但别让人真的死了。”
陆撷英这番话,听得陆直俭和陆全吉都是云遮雾绕的。听陆撷英的意思,是他让吴七发活着的,可吴七发的命怎么能留?
“景明月既和柳定联手,那柳定的人,只要不触及景明月的底线,景明月应是都会保他们一命。按照大坤律,吴七发刺杀未遂,处置他的权利便在景明月手上。当年景明月既然放过了荆十文,今时便也会放过吴七发。”
陆撷英冷哼一声:“景明月要保吴七发的性命,让他活着回京在陛下面前指认我们,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陆撷英指尖微微挑起桌面上的一本奏报,稍一用力,整本奏报便在桌上翻了个面:“当庭翻供,那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