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河腿脚麻利,很快就把王婆子和刘婆子找来,另外还跟了两个老妈子,不知姓氏,只知道是打下手的,也都有接生经验。期间多费了一些口舌,在婷婷那里讨要桂嬷嬷,刚开始水星河没有解释清楚,好不容易说清,桂嬷嬷腿脚比水星河还要快,还不断嫌弃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腿脚慢,比不过他一个老婆子。
水星河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比桂嬷嬷还老了。
船一直在海上航行,不曾停留,风雨愈演愈烈,时而小时而猛,猛烈时,浪花拍打船身能毁船,平静时推着船,向着正确的方向航行。
多多受够了这非人般的折磨,恨不得伊西斯随便找了一把刀,破开他的肚子。哪怕是直接损失三条命,他现在也不在乎了,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阵痛。
“晓翼,你不去陪着多多吗?”洛基蹲坐在唐晓翼身后,他们此时在一个悬崖边。
“洛基,我害怕了,怎么办?”洛基看到,唐晓翼的手在微微的抖。
“晓翼,你说过的,直面恐惧。这个时候,去陪着多多吧,别再像希燕他们一样了,后悔一辈子。”洛基劝道。
“洛基,陪我勇敢一次吧!这跟希燕他们不一样,这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孩子。”唐晓翼不想再追究矛盾的那个问题了,既然矛盾,那就无解;既然无解,那就释然;既然释然,那就不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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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的身影出现在前厅,众人没有意外,毕竟现在谁也进不去。他们都待在前厅,卧室被伊西斯下了结界,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和声响。
“晓翼,还以为你会害怕呢。我们身死之时,你可是怕的要命,我们差点以为……以为你又会在哪个无人僻静的角落偷偷的哭,就像之前那样。”希燕想从唐晓翼的脸上找到一丝泪痕或红着的眼眶,可除了那复杂的情绪,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
“现在伊西斯应该会同意让你进去,好好珍惜吧!我因为没有陪在亚瑟身边,我不知道他那时候会有多痛,多么无助,我已经错过他一整个孕期,甚至临产的时候,身为孩子的父亲,却没有在孩子出生的第一时间陪伴在旁,这成了我的一个遗憾。你跟我不同,我希望这次—你能陪着多多。”埃克斯颇为老成的说。
多多在里面,泪珠和汗珠一同滚落,对着桂嬷嬷说“麻烦…嬷嬷!对他们…说!唔…别、别让…人……进来!”
桂嬷嬷转身拿过一块纱布,替多多擦着汗,苦口婆心的劝道“天神大人,您这是何苦呢?还不如让那位天神进来,这样也好过您揪心。”
多多忍着疼,脑子里只想着:咬紧牙关,忍一忍,过了这一关,后面就会胜利很多了。断断续续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也算拼凑出了一个意思“别……难…堪…!”
伊西斯原本还想有意替他遮掩一下声音,看到这副死命犟的样子,直接抬手把结界撤销。有个大嗓门的婆子忙叠了一块毛巾,急吼吼的说“哎呦!天神大人可别咬牙!张嘴!张嘴啊!咬住毛巾!您张嘴咬住毛巾,千万别咬牙!”
多多咬住那块毛巾,如同野兽撕咬生肉般狠狠的用力的咬。结界被撤下,尽管有一块毛巾使得声音变得含糊,却不代表听不到。
伊西斯对着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劝慰多多“你现在疼也只能受着,宫口还没开呢,这才五指,至少还要疼一会儿,还不如省些力气,护着点嗓子,待会儿可有你嚎的时候。”
“不行瓦,通……中药吮吸呜枯八!”(不行哇,疼……总得允许我哭吧!)含着一块厚毛巾,声音实在是太模糊,伊西斯才不理会多多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关乎什么,早点结束这磨难啊,或者说是减轻他的痛苦,但现在这些话他可实现不了,索性就不听了。
“墨殇!”唐晓翼很少直接呼唤多多的全名,无论是什么时候。可现在的情景真的很难不让人瞎想别的,床两侧绑的有布条,多多的手在布条上缠了两圈紧紧的握着,他需要借助这个布条发力,此时,他嘴里含着毛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绑了。
多多觉得,他快要被这痛感麻木了,可这痛并不是持久稳定的,痛苦在一点一点的加剧,似乎在考验多多身体的承受能力。
桂嬷嬷替多多拿掉了毛巾,郑重其事的说“大人一会儿千万可不能咬牙,再疼也要忍着,再不行旁边有布条,往手上绕两圈,咬着布也行。”
不放心,又叹了一声气,继续嘱咐“生产没那么快过去,您可要保存着点体力,要不然到后面没力气了,孩子就不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