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老窖难道不好?你瞧我给谁拿过一瓶半瓶?”
刘萍心里门儿清,高档白酒摆在面前,平时再贵的酒都显得没那么贵。
她半笑半嫌弃地看着她大姐刘菊,从包里拿出个小首饰盒,一把拍到刘菊手里,“拿着。”
“哎哟,这是啥?”刘菊晓得是好东西,心里高兴,面上还把嘴撇着,“给我节木头做什么?难不成托我帮你找师傅打的整套家具,掉了节儿腿?”
“说的什么话?”刘萍剜她大姐一眼,“不要就给我。”
刘菊手快打开小木盒,一打开,差点被里头的金耳环闪花眼,“天耶,好大两圈金镏子。”
她不信她妹能舍得,一边取耳朵上的茶叶棍,一边问:“是小虞给的吧?”
刘萍嫌弃点头,“你小点声,是小虞给的,她说你是她大姨,这些年也没送你什么好东西,这副金耳环是她一点心意。”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给,也是为了避开老二刘峰两口子。
“哎哟喂,这孩子就是心实,谁对她好点,她都记心里。”刘菊两下戴好金耳环,对着起霜花的玻璃照影子,照也照不清楚,嘴里直嚷着好看合适,配她一身红黑格的羊毛大衣。
“我就说老太太看人不会错,咱家小虞就是个实打实的孝顺好孩子。”
得了外甥女的好处,刘菊自然是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心也偏在这一头,“当年算命的说你早运不佳,婚后有两女一子,要享一辈子福,看来还真让那瞎子说准了。”
刘萍懒得听她啰嗦,“行了,别翻什么陈芝麻烂谷子,我还要去跟人家结酒席钱,烟酒那些你看着帮我收捡好,一会儿让泥鳅给我送到家属院去。”
“知道了,还用得着你说?”
刘菊早让小女儿收捡好烟酒,生怕谁拿了,她就少带些回家。
这会儿,马小夏一桌桌收拾残羹剩菜,盘子里的油汤都倒干净,带来的竹背篓里,已经装满一大盆。
像什么瓜子花生橘子,开席那阵她就拿筐子收装好。
刘菊得意一阵金耳环,过去偷装一瓶葵花白酒进背篓,马小夏瞧见,忍不住开口,“妈,姨妈不是说让你拿通州老窖吗?”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刘菊瞪她一眼,“年后托关系帮你转正式工,我是不是要打空手去?你妈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凭张嘴皮子就能帮你转正。”
听到是为了她的工作,马小夏不再吭声。
相反,还默不作声地把腰身侧了侧,有意挡住另一头的视线。
想着还剩九瓶葵花白酒,她帮着多拿一瓶进背篓。
结果反遭她妈打一巴掌,“你姨妈家的好酒不要钱是不是?拿一瓶就够了。”
母女俩的鬼祟动作,早被窗边吃饭的乔珍美看得一清二楚,她端着托盘跟大哥和嫂子各桌敬酒,开了几瓶白酒,剩了几瓶白酒,她心里没个数?
真是好笑。
马未秋看出她藏在眼里的厌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冷笑,嫁给他就要裹上一层铜臭味。
不然哪来的收音机?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