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两间另外盖的大屋子,也是这么省俭来的。
他吃完饭盆里的剩余饭菜,有意无意地说,“明天我去找一趟村支书,搭些年礼请他帮点忙,年后说不准你就能心想事成。”
乔珍美一惊,“真的?你有办法?”
她想从村小学调到市小学,不管是市里的哪所学校,总归是比在村里教书强。
马未秋没把话说定,拿了她手帕揩嘴上油光,“村支书的大女儿是城西实验二小的校领导,初二肯定要回娘家,我提前请一请村支书,说不准人家一高兴就帮了这个忙。”
对于并没定数的事,乔珍美转而又是一阵沉默,在看到被抹了油腥的手帕,她觉得自己也像是这方带花边的脏手帕。
婚姻成为不了她的依靠,只会把她一染再染。
果不其然的反应,让马未秋冷了脸色,他起身去跟他妈说了几句话,意思是要拿姨妈给的葵花白酒和喜烟送人。
再回去,手里多了一竹篮,篮子上盖着块花布,他喊愣坐着的乔珍美,“走吧,该回了。”
乔珍美看到他手里的竹篮,知道他有意拿给她看,也清楚里面是什么,厌恶的同时,也懒得去说。
因为说了不起作用,马家人不会放弃到手的便宜。
开往郊区村镇的公交车,总是拥挤不堪,什么都挤在一起,也不管认不认识,都紧撞在一辆车内颠簸。
一场婚宴,马家人来的最早,走的最迟。
虽说不是他们家办喜事,刘菊却比谁都高兴,因为赶大早带来的空背篓、空竹篮都装得沉甸甸。
她怕有扒手,上车前取了耳朵上的大金镏子耳环,这会儿遭人挤到腰,怕是要过节的贼,于是立马嚷嚷开,“挤什么挤?挤到你老娘腰了。”
*
酒席散场,雪也落了一地。
过完腊月二十七,很快就是腊月二十八,大年三十。
北地多省大雪,搭载两千多名旅客的T176列次火车被困16小时,原本腊月二十八就该到的火车,因暴风雪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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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响中,家家户户围坐一桌吃年夜饭,沈家四世同堂,有虫虫这颗欢乐果,更是哄得沈老爷子笑口常开。
“太爷爷,您吃鱼,虫虫给您剔过刺了。”
他点点大的人,哪里会挑鱼刺,还是沈明礼挑了没刺的鱼肚肉到他碗里,他再捏着双筷子扒拉两下,装模作样地找鱼刺,然后再夹给沈老爷子。
就这么两下动作,足以哄得沈老爷子夸赞不绝,心里更是偏疼偏爱他。
“虫虫乖,太爷爷吃鱼,你也吃鱼。”
虫虫点了点下巴,肉嘟嘟的腮肉都在晃,他觉得老虎围兜有些歪,自己低头扯正,又笑嘻嘻招呼一桌子长辈吃鱼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