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吧”,任晚应了声,冲林羡鱼点了点头后,便自己将盖头盖上了。
盖头盖上,她眼前一下就变成了狭隘的赤红,随着走动,她只能看见自己鞋面,也是红得发暗。
有人进来,搀住了她的手,带着浓厚的脂粉味,就是昨日的那个媒婆。
被牵着出了门只走了几步,任晚便上了轿。
随着些许的晃动,能感受出,送亲的队伍出发。这一路转了好几处拐,还下了个坡,接着又前行了数里。
轿身才又重重落了下来。
而这会儿,轿中连一线光亮也无,大抵是天都黑了。
“新娘落轿!——”
媒婆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划破夜的死寂,任晚甚至听见了被惊起的鸟雀声。
正当时,
轿帘被掀开一角,媒婆的手伸了过来,任晚便提起衣摆,搭了她的手弯着腰出了轿子。
甫一出轿,寒凉的夜风吹来,盖头和嫁衣便贴在身上,滑而凉的衣凉,徒添一股冷凄之意。
其实是有魔气在靠近了。
媒婆只是觉得今夜格外冷,身边穿着嫁衣的两人也格外眨眼,她只瑟缩着,硬着头皮又开口。
“新夫已至,恭请大人莅临。”
她的声音传到海面上,传过去极远。
片刻过后,任晚听见了明显的水声,是从风来处传来。
在任晚看不见的面前。
昏暗的夜里,天际裂出几隙微光,前方的寒渊水之上,弥漫起浓重的雾气来,贴着水游弋着。
于雾气之中,竟游荡出来一艘,飘展着如许红绫的嫁船来。
这船算不得小,且很精巧,四角都坠着金铃,越近,那清脆的铃音就越明晰。
船上的灯盏丝毫不受夜风影响,映出昏黄柔和的烛光。
乍看之下,于雾中,这景致朦胧而柔美。
当然,不去嗅四周愈发浓重的魔气的话。
稍远处的一块砂岩上,在众人的视角难至处,亓厌疏瞧着这一切,视线刺在穿着嫁衣的其中一人身上。
“家主,需要我们出手吗?”
闻言,亓厌疏垂落眼睫,只轻轻瞥了身边人一眼,并不语。
这人退到了后方去。
——
任晚和林羡鱼正要上船,大风裹挟而来,几乎要将她的盖头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