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定得很快,半个月之后。

第三次成亲,泱肆就比前两次悠闲自在得多。

甚至自己都不管,还去帮着落染试嫁衣。

江衎辞也很闲散,偶尔陪徐将军下棋,喝茶闲谈,偶尔陪泱肆出府逛逛,和她一起采买做准备。

他们通常从后门无人留意处出府,这里没有人认识魏泱肆,也没有人认识江衎辞,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走在街上,寻常到泱肆生出一种这样也好,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念头。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的。

江衎辞没有提,但她知道,靖安郡虽已地处北方,但不是他的终点。

那么,也不是她的终点。

几日之后,泱肆收到了许久未见,离开了公子府,离开了鬼市的陆婉儿派人送来的贺礼。

不,如今,应当唤她为季君绾。

去年在京城,泱肆被关入大牢之后,她与慕蔺和离,通过乔装打扮,在民间大闹一场,挑起民愤,扬言要将长公主赶出皇城。

于是在泱肆被遣往靖安的那一日,她也趁乱离开了皇城,回了桃疆。

她最终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守着那一方天地,守着自己的家人。

吉日前三天,泱肆见到了远道而来的慕诺。

他向来是人未到声先到:“小殿下!”

此时的泱肆正在为江衎辞包扎伤口。

西北的春天来得稍慢,加之他的存在,让靖安郡这段时日的气候一直有些清冷,极少看到阳光,风吹来也满是凉意。

于是昨日她心血来潮,说想放纸鸢。

去年春天的花朝节,天气就很好,她在他的鬓间别上山茶花,他们还一起在草地上放纸鸢。

那日,她还因为意外发现西凉国公主竟对江衎辞倾慕于心而醋得不行。

但她也很好哄,他直白简单地解释完,她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和他拥抱。

于是今日晨间泱肆醒来时便不见江衎辞的人影,出门才发现他弄了一堆木条在院里捣鼓,要亲自做一只纸鸢出来。

他还亲自画好了纸皮,贴上去缝合时却不小心被木条划破了手指。

一个小口子罢了,他并未放心上,倒是门边的泱肆站不住了,冲上前来抓着他就要为其包扎。

于是他便垂眸,静静望着她用棉棒蘸了药酒,小心翼翼擦拭流血的伤口,甚至微微低头,轻轻吹了吹。

“疼吗?”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