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去年在未央宫时,她为了留住他,亦是心血来潮一般,说要和他一起堆雪狮子。
那般畏寒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如此玩雪。
她想将他留下,他又何尝不是乘势而为。
于是他独自堆完了一个简陋的雪狮子,她握着他冰冷的双手,也是这般心疼至极的神情,问他冷不冷。
不冷。
他最不怕的,就是冷。
可是那天,望着她因为心疼而泛红的眼,他说,冷。
“疼。”
江衎辞轻声回,语气极轻,细听竟还有些委屈意味。
于是慕诺踏进来时,便见院中石桌旁的两人握着彼此的双手,那素来冷冷清清的男人,竟如女子撒娇一般,告诉面前的女子,手上那道细微到不可见的伤口,很疼。
而他一向见不得人无故矫情的小殿下,对着男人的指尖吹了又吹,一副心软得不行的模样:“有没有好点?”
甚至还要缠上层层纱布,把指尖裹成一个大头。
“……”
向来大大咧咧的慕诺此刻竟有些失语,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走到两人面前。
“哎哎哎,我说,你们俩至于吗?”
泱肆头也不抬,动作轻柔给纱布打上结:“你爹不管你了?”
按照慕丞相的脾性,即使再纵容他,也不可能让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更何况还是如今这样的局势之下。
“怎么可能!”
慕诺立刻回答,在另一张空着的石凳上坐下,笑嘻嘻道:“可是我答应过小殿下一定会来找你的,怎么可能食言?”
虽然是他自己单方面的承诺,但他慕三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晚了点,但他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那你可算是来着了。”
泱肆和江衎辞已经在继续捣鼓那个即将成型的纸鸢,对于这个远道而来的人并没有体现出过分的热情。
“可以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喜酒?”
慕诺自己凑上去,非要和他们眼神交流:“府里谁办喜事?”
泱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对于这人愚笨的脑子感到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