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长安?”
“去当外州刺史还是去边疆领兵?”
“都不是!”王文佐摇了摇头:“李兄,你记得‘申公巫臣’吗?”
听完了王文佐的一番话,李敬业的脸色变幻,显然心中正在权衡利弊。王文佐也不催促:“李兄,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为难的很。西南六诏路途遥远,且有瘴气,弥合逐部,牵制吐蕃更是九死一生。但眼下吐蕃势强,而边患四起,若是不出奇计,便难以破局。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几日,若是不想去,王某今日所说,便只当是几句胡话,随风飘去就是了!反正今日没有第三者在场,也不会传出去有损你的颜面。”
“若是我答应的话,王兄弟能担保予以全权,朝廷不加以遥制?”李敬业问道。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西南六诏距离长安有几千里,山川间隔。如果事事请示,那什么都不用干了,这个李兄可以放心!”
“好,我答应了!”李敬业断然道。
“李兄不用着急!”王文佐肃容道:“出使六诏的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以回去后好好考虑三五日,再给我答复,反正我也还没有把这件事情禀告天子,时间上肯定来得及!”
“不用考虑了!”李敬业摇了摇头:“事情很清楚,留在长安就是继续当贵公子,想建功立业就要吃苦冒风险。反正我还有几个兄弟,哪怕是一去不返,也有人继承英国公的爵位,支撑家门!”
王文佐见李敬业神态坚定,点了点头:“好,既然李兄你已经决定了,那下次面见天子时,我就将这件事情禀报上去,建议由你为安抚使者,册封蛮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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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门下省,政事堂。
“这么说来,王大将军要将漕运之事从户部独立划分出来?”戴至德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王文佐笑道:“诸位都知道,漕运之事积弊甚多,须得兴利去弊,方能长久。我打算先建立一个临时性的机构,来处置漕运之事,待到进入正轨,那时再将该机构并入户部便是!”
政事堂当值的几位文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能走到这一步都是政坛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当然不会信王文佐说的鬼话,权力这种东西拿出去容易,还回来可就难了。王文佐嘴上说就是一个临时性机构,可没说这个临时有多长,漕运关乎国家财政命脉,虽说每年运进关中的就十几二十万石,但那不过是小头,大头在洛阳附近黄河两岸的无数粮仓里,他这一口下去,咬下来的蛋糕可不少。
“大将军!”裴居道咳嗽了一声:“你有什么打算,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我打算先从陕州开始!”王文佐道:“先设立一个水陆转运使,由陕州刺史兼任,处置当地的漕船水陆转运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大将军所言甚是!陕州乃是漕舟倾覆的重灾区,每岁漕舟经底砥柱,覆者几半。河中有山号‘米堆’,着实应当花些功夫整饬!”
话音刚落,张文瓘便表示赞同。政事堂中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也纷纷表示赞同。王文佐口中的陕州大概位于今天的河南省三门峡市,当地黄河水流湍急,更有被称为砥柱的河中小岛,将黄河一分为三,水流愈发湍急。在此地行船,多有倾覆者。所以当时的漕船一般很少直接通过黄河进入关中,都是在附近上岸,然后通过陆路转运,进入渭河然后运到长安,即便如此,沉没损毁的漕船也是很多,陆路的损耗更是惊人。王文佐拿这个地方作为整饬漕运的开始,纵然其他人心里不满,表面上也只能赞同。
“那王大将军打算用何人做这个陕州刺史呢?”裴居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