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粮食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他们吃饱了饭就开始忙碌,老人女人们开始重新清理田亩,杂草和灌木已经完全占领了田亩,他们排成一列稀疏的横队,确认了风向,然后开始放火,很快烟雾和火焰就蔓延开来,不时有小兽小鸟冲出火焰,撞进人群中,沦为晚餐的材料。而男人们则开始砍伐树木,和土糅泥,准备重建房屋,整个村落充满了一团生气。
第四天,村庄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阿至罗。王宽惊喜的将其迎进自己的棚子里,询问离别之后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受伤,养伤,再受伤,再养伤!”阿至罗苦笑道:“幸好我的运气不错,没这条小命丢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宽一边从火堆上拿下瓦罐,一边笑道:“怎么样?你现在在那儿高就?”
“什么高就!”阿至罗摇了摇头:“上次伤好后在柳城遇到大庭怀恩了,他现在给王大将军效力,我也就在他手下,当个虞候!”
“这还不是高就?”王宽笑道:“大庭怀恩现在可是直接为大将军效力了,你在他手下当虞候,将来仗打完了少说也能授个守捉、镇守使!”
“你想多了,现在大庭怀恩可不是去当斥候射生,干的是其他差事,只怕不那么容易立功了!!了”
“其他差事?什么差事?”
“算算账,点点数,什么的,你觉得这能当上守捉,镇守?”
“算账,点数,让你?”王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这十根手指不去拉弓弦去拿算筹,上头没昏头吧?”
“也不是昏头!”阿至罗苦笑道:“大庭怀恩估计是没人手了,才把我这种人也拉过去用了。”
“对了,你还没说要你算什么呢?”
“还能算什么,无非是麦饼,粟米饼,腌猪肉,腌鱼,豆油,麦酒什么的!”阿至罗叹道:“听大庭怀恩说,大军一动,耗用的粮秣就数都数不清,若是都从河北调用,途中转运的花费就数不清,所以最好是从就地调达,就是从咱们当地买的意思。可我说这里都打了几年仗了,啥都没了,哪来的多余吃食出卖。”
“是呀!”王宽叹道:“若是往年那是好说,光是我家就有三屯存粮,现在就算有点粮食,也得留着供乡里人吃,哪里有多余的卖给你们。”
“上头不是让你们现在卖粮,而是明年,他让我先清点一下距离官道近一些田庄能产出多少粮食来,可以先付两成的订金,来年再交粮!”
“订金?”王宽机敏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这么说我可以先拿钱,来年再给粮食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阿至罗揉了揉后脑勺:“不过只有两成!剩下的八成得等到来年交粮才给。”
“两成就两成,白给的钱俺不嫌少!”王宽精神大振:“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要几成息?”
“几成息?啥意思?”阿至罗不解的问道。
“现在拿钱,来年才交粮,这当中几个月功夫不是等于借给俺使了?难道不用付利息?”
“宽哥你说的是,我怎么。就没想到!”阿至罗这才反应过来,他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没有,至少我是不记得有提到这个!”
“那好,你替我打听一下,只要息不高于一年三成的,俺就借,不,咱们村的人都借,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真是久旱逢甘霖呀!”
听到这等开心事,王宽唤人拿了瓶果酒来,与阿至罗二一添作五分了,喝了起来。王宽突然问道:“阿至罗,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俗话说兵贵神速,这打仗都是越快越好,大将军这么拖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难道是仓促间拿乞四比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