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对,听说她疯了。
她眼里不由地闪过刺痛,周应淮不好过,她舒岁安也不好过。
怎会好过了呢.......
后来,冯婉君来了。
她握着舒岁安的手,“岁安,相信应淮,他会没事的。”
“我知道。”语音沉静,所有的悲喜全数消失不见,短短三个字说得很笃定,像是笃定医嘱经她攥写那般。
周应淮在手术室2个小时,上面手术中的灯牌一直亮着,刺目得很。
江绮音隐忍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隐忍。
舒岁安的手很凉、很僵。
手术室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她从来不觉得她的爱情是一场错误,在无望的等待里,纵使再痛苦,回首过往,美好得让她不愿记恨那个赐予她欢喜的人。
———— 文鸳,因为我坚信美好是真实的,只不过它凝固在过期的记忆里。
这也是此时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被胁迫回淮安后,她都以为他要报复,但他没有,他只是一步步地把她逼着走出来,走出自己的世界来,让她不得不面对他那盛大浓烈的爱。
她时常在想,他们之间不似耳鬓厮磨的爱侣,倒像是互相折磨的痴儿。
......
天冷,他会把她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外套口袋里暖着,他知道她体寒,也不顾她的挣扎,就这么一直搂着她,贴合着他的体温,就这么一直替她驱寒。
因为依偎在一起,他们彼此拥有了相同的体温。
他说:“家里有你,不会再冷了。”
......
清晨,他若是早起定会下去花园,亲自给她采撷最鲜艳的花朵,命佣人修剪好后放在床头柜上。
而后小芦筑入目的每一处都会放置着不同样式的鲜花,就连秋千架上都会有一束小小的雏菊花束,就连平安的锁扣上都会别上一朵
他说:“入目如画,我想你看了会心情好”
......
有一夜她突然睁眼,口渴想要起身时,就看见那人孤寂的背影,就穿着一件单衣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就这么一个人站着。
迎着冷风,似是不觉寒意。
他对着黑暗说:“岁安,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
.......
她把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弄成现如今这副模样,她有什么脸面再介入到他的人生里呢?
他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她既不能提灯照明,也不能引路前行。
手术室的灯一直燃着,舒岁安的头靠在冯婉君肩头上,轻声说:“对不起,我爱你。”
这是这么久以后,她重新说的“我爱你。”
而最想听到这句话的那个人,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性命垂危。
......
人再痛苦的时候,怒火会无意识的转移,这样才可以在窒息中清醒。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让病人家属做好准备,所以当江绮音收到病危通知单后,仓皇大哭的同时,舒岁安无疑成为她泄愤的对象。
她用力的把单子摔到舒岁安脸上,纸张就像失控的飞鸟,在她眼前滑落,她眨了眨眼,笑了。
“文鸳,你看,我们之间隔着这么多......”
她被人紧紧抓着手臂,长发遮掩,她看不见江绮音绝望的表情,耳畔也听不到她的咒骂,冯润滑兄妹过来阻止,挣扎中,舒岁安被摇晃得头眩晕得很,她无力的合眼。
她想,若是这么倒下就好了。
恍惚间,有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男子英俊,穿着深蓝长风衣,轮廓清晰,眼神宛若暗夜深海,深不见底。
是他,肖晨。
拉扯的众人因为肖晨的到来,忽然陷入沉寂中,他站在背光处,神色忽明忽灭,衬得他五官愈发的深邃。
他过来很奇怪,他搂着舒岁安更奇怪.......
他们关系这么熟吗?
那样的姿势,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似是匆匆赶来,他的额头有着细密的汗水,他抬手拨弄了一下她被泪水糊在脸颊的碎发,嗓音低沉如昔:“我们回家。”
舒岁安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视线一直看着墙上的手术中的灯牌,神情有些麻木不仁。
“肖先生,你......”欲言又止的不仅仅只有江绮音,还有在场的其余。
肖晨双眸一敛,看着舒岁安洁白的裙裾除去尘土沾污,还多了几处血渍,声音宛如流水泄出,只有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我来带走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