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是真正的权利酒肉色欲中心的人,脑子里只有称霸和酒色,一个人养着几乎有门派一半之多的小妾,偏偏有四大长老忠心不二的把这门派大小琐事,他就放心当甩手掌柜。
那么多的女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里,有人争风吃醋,有人宁死不从,每天都有人从那个殿里被抬出去草草埋掉。
如此多的女子,想给他生孩子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么多年下来,却只有闻浔一个人活下来了,那些幼时陪伴的姐妹兄弟早已成了一具枯骨一杯黄土。
闻浔的母亲并不喜欢他,她只是一届普通人,因为他父亲的蛮狠在外域出门采买时就被强行掳去,父亲早已故去,只剩年迈的母亲在家苦苦等待最后也一命呜呼。
但他母亲生的极美,美到让他父亲千金万金的吊着她的命也要留着她,甚至爱屋及乌,只给了闻浔一个孩子特殊待遇。
哪怕也是视若无睹,但他给了他一个侍卫保护他,也是监视他。
闻浔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长大,几乎每日每夜睁眼闭眼都要担心是否还活着,每时每刻祈求的父爱母爱是否存在过一瞬间。
长时间的浸泡在勾心斗角和阴险狡诈里的闻浔,耳濡目染了一些阴毒的性子,骨子里带着的狠劲是他割舍不断的。
祁怃第一次见他时,他像一只噙满毒液的黑狼,狠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事后听他说,那是他第一次被外派出去约战,只因为有个最近风头很盛的女人说了一句:"我看少宗主也是时候该历练了。"
他拿着并不适合他的长刀第一次站在宗门之外面对那些白衣玄服一脸正义的正派面前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阴暗的。
闻浔那个时候说:"我从前认为自己是被泥土暂时掩盖的明珠,见到你们之后,我才明白,我只是一滩烂泥。"
后来他慢慢接触闻浔,带着他冲破泥土变成真正的明珠,祁怃以为,至少已经要慢慢变好了,但他现在才发现,人的终点,在出生时就已经看得到了。
迷迷糊糊之间,祁怃又睡了一会,醒来只感觉四肢更加疲软,举起来都甚费力气,睁开眼睛时迷幻的一瞬间,他还以为他已经升天了,等到眼睛适应光亮之后,他才看到坐在床边的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