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屋里的两个罪魁祸首,凶一把将祁怃抱起来,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你们把琴绥丢了,还把祁怃的救命药丢了,现在他快死了,你的小春活了,你满意了吗?"
"我……"
凶没听完他接下来的话,把祁怃带走了。
轰隆隆的几声巨响,穹顶劈出几道黑紫的雷电,照亮了半边天,紧接着瓢泼大雨忽忽悠悠的飘下,将罪恶锤在泥土里。
婆鱼山上只有一方凉亭,吉已经在此恭候多时,豆大的雨滴顺着尖角的屋檐落在已经积攒了一摊泥水的土坑里。
凶已经迟了一个时辰了,但吉知道他回来了,他一定会来的。
雨越下越猛,吉带来的油灯高高挂起,照亮着已经汇聚成了一条泥流,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身后除却哗啦啦的雨声,他听到了一阵更大的啪叽声,那是有人在雨中飞速行走的声音。
他来了。
吉不知道如何面对凶,尤其是那次亲密接触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跟凶一同长大,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兄弟有谁,他们自记事起就在黑奴营苟活,每天的训练和殴打让他们麻木冷漠。
后来他们被温离买走,带在身边调教,那时候也不过七八岁而已,从地狱落入人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哪怕还是在没日没夜的训练之中,但他们有了亲卫的身份,有个自己的属下,有了当管事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舒适感,当他们扬起长鞭教训犯了错的下属和调教新来的暗卫点时候,他们总能想起幼时那段悲惨的记忆,他们总是怨恨那些拿着鞭子的恶人,却在他们可以拿起鞭子的时候当起那个恶人。
那时候那些小暗卫们总是说,吉总管比凶总管好多了,哪怕整日冷面严厉,也不会在训练的时候下死手。
但是凶不一样,他每一次都扬着最大的笑容,发出最张扬的声音,挥舞着最用力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