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看着周家正打木桩在小院外围的一片地,听沈烈说是用来种植的,但周家准备围的那一片之外还有不少位置,想到刚才路过水源地那成片的蒲草,再看看这周边压根没探索过的数不清的大山,心里冒出的却是另一个念头。
正好周癞子婆娘正过来,桑萝忙把人叫住:“周家伯娘,有件事想同您商量一下。”
周癞子婆娘忙拉着女儿快走了几步,道:“阿烈媳妇,是有什么事,你说就成。”
桑萝道:“我们整个秋天大概都在山里找山货,这一段时间应该是在这附近,我寻思着鲜山货也好,还是刚猎下来的肉也好,直接往回运都不是那么方便,似今天这种情况,下午还能再出猎,忙着往回运这时间就都耗在路上了。您看能不能我们去割些蒲草回来编些蒲席,把需要晒的山货先直接放你们这边晒着,干了以后再一起往回带?”
山谷里日照时间比外边要短得太多,而且空地实在有限了,晒东西并不如这外头方便,平时只晒一点没事,多了就困难了,加之也不准备频繁出入,村外村晒东西总需要人守,浪费人力不说,来回送东西路上耽误的时间又太多。
桑萝想着倒不如先在周家这边集中处理,就要便宜得多,当然,周家不同意的话,她们自己在附近选一块地,围一小处人能安全呆着的地方,东西直接晒在外边也是一样。
等以后不在周家这一片区域了,到别的地方,也可以先找一块地弄出一片晒场来,留几个人在安全区域里看守和做一些晾晒处理的活计,也是一样的。
这么一来,离得山谷远了夜里有安全的地方能呆,也不必频繁往回赶把时间都耗在路上,要便宜太多。
越想念头越通达,桑萝的眼睛也就越亮。
她这边问过话后不过几个念转,周癞子媳妇已经连声应下了:“当然可以,这有什么难的?正好你们也把背篓腾出来,还能往山里去,东西只管放这边晒,有什么要处理的也只管交待,我们娘儿几个都闲着呐。”
沈烈和陈大山心善,把他们一家安全带到这里边找了地方给安了家,给了她们活路,她正愁没处报答,能帮着出点儿力,那真真是求之不得的。
何况沈烈他们才来半天,她们家不止弄到不少菌子果子,更是能得六七十斤狼肉,桑萝她们会在周围再忙一阵,这意味着还会带着他们,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换个角度再想想,八头狼啊。
这要不是今天猎了,不定哪天就围到她们家来了,周癞子媳妇现在想想都觉得是自家命大,也巴不得沈烈他们再在这周边多打猎一阵子,她们这个冬天才好过,不管是安全,还是食物,都有指望了。
桑萝见她应下,笑道:“辛苦伯娘,只如果遇到急雨就劳烦伯娘照看一二,旁的我们都自己做好。”
“不辛苦,不辛苦,都应该的,还没谢你们对我们一家子的照应呢。”说着就与身旁的长女道:“去跟你爹和大哥二哥说一声,去割些蒲草回来编席。”
施二郎媳妇在旁边听得两眼发亮,闻言也道:“我去叫我家施二也同去,剥皮的活他又干不好,白在那儿干站着。”
桑萝笑了起来,跟周癞子媳妇道:“我也过去一下。”
跟沈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一旁的陈大山、许叔、陈有田几个都听着了,眼睛都亮了亮:“这主意好,以后去哪一片打猎,先选个处理山货的地儿,这处理好再往外背可要容易得多。”
葡萄和葡萄干,山楂和山楂干,血淋淋的鲜肉和肉干,往回背那能是一回事吗?当然是晒干了的省事又不占地儿,还没血腥味,不招大东西。
何况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山谷里真没剩几块地能下脚了,更别说大量晒山货。
陈有田当即去自己背篓里翻出镰刀来,道:“我也割蒲草去。”
许叔、周大郎、周二郎也纷纷跟上。
沈烈见了,看一眼陈大山,道:“这边我来,你跟着一下吧,长蒲草那片地离这有一段,别再碰见什么他们应对不了。”
一时人手分作三路,陈大山领着一群汉子割蒲草去,沈烈带着卢二、卢三和有意学这些的许文庆剥狼皮分肉,桑萝和施二郎媳妇则从周家借了两个陶盆出来,接了山泉水,先把自家的葡萄和山楂进行清洗,周家人也找出自家的背篓,翻出葡萄来清洗。
这里没人晒过葡萄干,免不得有点束手束脚,周癞子婆娘问道:“这要一颗颗摘下来洗吗?”
桑萝摇头:“不用,成串的清洗,成串晾晒,等晒得足够干了它自己就一颗颗掉下来了,而且成串晒的话可以挂着晾晒,省地儿又省事。”
周家母女和施二郎媳妇很快见识了什么叫挂着晾晒,她们家不是围着满满的木围墙吗?够不得有枝枝杈杈的,桑萝找了沈烈一趟,两人出去一下,就从外边弄回好些细竹杆,枝枝杈杈都劈砍掉,稍作清洗,直接在木围墙上架出好几根晾杆出来。
只她们三家的葡萄,一人一根晾杆挂满了,那叫一个好看!!!
还余了不少细竹杆,沈烈帮着都架好,还空着好些晾杆。
陈有田他们还没回来,桑萝招呼几人:“咱们帮着他们把葡萄也晾上吧。”
陈有田他们割了蒲草回来的时候,周家院外已经晾了好几杆子的山葡萄了,一串串的紫,分上下排列成一小片葡萄墙了,那叫一个壮观。
“都帮我们处理好了?”
桑萝笑:“是,竹杆架的树身上有和你们箭上一样的记号,哪一杆是你们谁家的你们自己辨认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