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是,草原民族为何不接受我们自以为优越的文化?”
他又提出两个问题,知道台下的师生不会回答,于是继续自问自答,“先给大家讲个事,当羌人大规模起义时,侍中向栩竟向羌人发《孝经》企图感化他们,以为他们读了《孝经》就会放下武器结束叛乱。”
听到这事下面传来一片笑声。
等笑声过去他就问道:“夫子曰:‘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是何意思?”
他的转折太快,竟又说起孔子的话。
而大家却认为他是以孔子说的话作为证据。
他经常这么干,大家习惯了,也就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反正说了也是错的。
事实是他不得不这么干,对孔夫子所言的误解不能直接指出来,就用这种论证的方式提出来。
这时他就可以释义,“刑不上大夫,指大夫代表了国家的形象和威严,如大夫犯了法将他拖出去在大众面前砍头,国家挺没面子的。”
“所以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这就是东汉以前许多文臣武将喝毒上吊抹脖子的原因。”
这话一出再次摧毁了以前的经义解释,下面传来轰地一声,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可怎么议论也觉得他说的对,千余年来,被拖出去砍头的大夫不在少数,而喝毒上吊抹脖子的也不在少数。
于是大家讨论一番,觉得这个解释还是对的,静下来听他继续说道:“礼不下庶民的解释是老百姓每天忙着干活,哪有功夫讲究礼仪?他们不在意繁琐礼节的行为很正常。”
这个解释让大家张张嘴、再张张嘴,决定不讨论了,先生说的对。
大家接受这个论据,他就可以转回到刚才那两个提问,“我来解释刚才的两个提问,第一个提问的回答是,炎黄子孙有一大批向北向西发展,羌人就是一批,而做为羌人的一部分,党项人也是。”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后下面鸦雀无声,大家的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只能听他继续往下说:“这是向西的一批人,而向北的那批人,又分为契丹人和蒙古人。”
听他讲课真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不仅不断地毁三观,还要经受不断地强风暴雨,这时脑子里就升起一个疑问,“羌人、契丹人、蒙古人和我们一个祖宗?”
然后给自己做解释,“大家都长得差不多,就是语言不同而已。”
而陈恪就给他们解决语言不同的问题,“因为环境不同,族群的发展相对闭塞,所以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和文明。”
“就像汉文化,也有雅言夏音和各个诸侯国语言的不同,直到秦始皇一统天下方才形成官话,但官话会随着王朝首都的不同也会有所变化,我朝的官话就与盛朝不同,何况域外那些族群呢?”
这个解释完全站得住脚,他们这位助讲的语音就与他们有些不同,但听着好听也就接受了。
见他们接受他就可以解释第二个问题,“域外族群的生活环境比我们艰苦,他们忙着放牧、狩猎、打鱼,哪有时间学习我们这些高雅的文化?学来又有何用?是能吃饭还是能穿衣?”
他的论据夯实,结论也就无可辩驳,唯一的成效却是让下面的师生们捂着额头离开,连提问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