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把旗帜攥牢,靠在杆子上,摄像师这时过来给他们建议,说程筝可以试着举起他跑一跑,他来给程筝抓拍画面,贺衡恩拍拍他,叫他跑到草坪的边上就可以。
“那我去了。”
程筝兴奋地高举旗帜。这是一面色彩鲜明的旗帜,这是一面不容易被忽视的旗帜,旗帜在风中发出簌簌的抖动声,摄像师跑到他的侧面,一连拍了很多张。
娶了心爱的人的新郎官,就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陈一对这句话有了更为具象化的认知。他退了又退,更方便自己看清程筝。
贺衡恩也举起手机,这个视角是最有温度、最温馨的视角,因为程筝只看向了他的镜头,而没有看向什么别的,更为昂贵的跟拍机器。
这是思想极易被左右的时代,这是所有人都有道理可讲的时代,这是真理与悖论共存的时代,这是法律与罪恶并驰的时代。
这是一个大家都能够说真话的时代,这是一个可以高举自由的时代。
这是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这是一个追爱也被允许的时代。
程筝停下,抓起旗子认真去看上面他们的名字,他真想让这面旗子大些,再大些,插在北京最高的山上,告诉大家,他们很相爱,他们都是男人,他们在今天结婚了,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他的爱人,是国际法律的拥趸,而他,已然从一名“世界无趣论”的追随者变成了一名“世界美好论”的崇拜者。
请继续做你想做的,而不必畏惧世人的审判,提供善良需要极大的资本,那结果未必值得期盼,悲悯是你可以在堡垒前吹响的号角,这堡垒由你建筑,砖瓦由我提供。这是我能够为你带来的最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