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哪怕这飞镖落下来的位置稍微偏向她半分,那就是要生生扎在她脑袋上,当场就会没了性命。
下一秒,一阵清冽的松木幽香钻入桃杳鼻腔,一片水蓝色的软缎拂过眼前,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楚欢隽声音慵懒,似乎他完全不在意现在是个多么危险的情形。
“不是叫你躲好么?怎么这么笨。”
当下情境,留给桃杳反应的时间不多,方才差点丢掉小命的余惊还未定,她想都没想就紧紧抓住了楚欢隽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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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与楚欢隽堪堪几招过去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武力不及楚欢隽,便一阵风也似地轻功避退至高处屋梁上。
楚欢隽虽是刚刚经历了一番缠斗,可连发丝都纹丝不乱,好整以暇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不疾不徐地摇扇道:“无烟阁也就这点品格了?出来,再打。”
那黑衣男虽蒙着面具,但桃杳分明能看见他有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目光凛冽,充满屠戮杀气。
他应当不是中原人。
同时,楚欢隽也注意到了那一双绿色眼眸,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啊,我们见过。”
“今日不是冲你来的,劝你不要蹚浑水。”黑衣男说道。
楚欢隽摇摇扇子:“我高兴蹚。”
下一秒,又是三枚寒光刺目的飞镖刺向眼前。尽管楚欢隽拦在自己身前,桃杳还是禁不住本能地闭上双眼。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铿锵,桃杳忽然感觉脚腕间温热黏湿。她警觉地低头去看,是血。鲜红、刺目的血液,在她素白的鞋子上染出朵朵鲜红,溅射在春风楼昂贵精致的大红色绣毯上,令人胆战心惊。
是她的血吗?桃杳连忙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去确认——除了那片刚才自己扯断的袖子,她竟然安然无恙。
桃杳顿时心头一紧,转头去找楚欢隽,他依然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也没有受伤。
楚欢隽看见她紧张的眼神,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挑衅的意味:“这么胆小?”
彼时,身后传来一声低闷的呻吟。桃杳顺着那声音望去,原是那黑衣男,他面上蒙着黑布,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四周沾满了鲜血,但他那一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地向这边望过来,显然,伤的不是他的双目。
黑衣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桃杳,声音嘶哑:“怎么是你!?”
桃杳对上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熟悉又异样的感觉。
彼时,一片红纱垂帘被人掀起,安静霜从那红纱帘之后款款走来。
她身上还穿着方才献舞时穿着的那件绛紫色水袖舞裙,右袖末端正在淋漓渗血,随着她步步生莲般的舞姿,那水袖上的鲜血,也如同珠玉一般向敌人倾洒而去——血是她的。
那黑衣男见状,连忙以臂捂面。
楚欢隽拍了拍手掌,示意安静霜停下:“无烟阁真是扰人清兴。算了算了!”
黑衣男闻言,立即将面上的黑布揭下。
众人皆是一惊。
他有一张小麦色的脸庞,浓密的眉毛底下嵌着深邃的眼睛,琉璃珠一般的墨绿色瞳孔在春风楼繁多的烛光中透出某种寂寞的光泽,再往下是直而挺的鼻梁,不知何故,他朱丹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似乎很痛苦。
楚欢隽一副见到老相识的样子,道:“啊——果然是你。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多费口舌,你识相的话就快点滚远。”
黑衣男面色难看,额角青筋暴起,似乎中了毒,他咬着牙道:“你那天就该杀了我。你留我一条命,就不要怪我日后去索你的命!”
楚欢隽却并不在意,摆摆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突然,黑衣男像是被抽筋拔髓了一般,如一滩烂泥一般全身瘫倒在地上。仔细看,他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其间爬行着两只黑色的毒虫——
桃杳听说过这种下毒方法,应是源于苗巫一族的蛊术。
安静霜走过去,抬起她那双精致的水粉色绣花鞋,照着黑衣男胸脯轻轻蹬了几脚,说道:“王爷,他没气儿了。但似乎没死绝呢。”
楚欢隽伸了个懒腰:“算了,留他一条命吧。你与红姑说说,让他留在春风楼,伤养好了再放他走。”
安静霜有些吃醋地说道:“王爷可真是惜才,这么个活不起的也惦念着。”
楚欢隽没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