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看出了时颐迁心中的不满,讪笑着一把拽走周砚,没等周砚再为自己辩辞几句,飞也似地将人拖走了。
桃杳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然听得身旁时颐迁一声深沉的叹息,心中忽然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爹,你觉得周砚先生如何?”
其实桃杳心里都明白,但她还是想亲口问一问,想听听她这个老父亲会怎样回答她。
时颐迁似乎很不悦当下这个情况,但他又不能生楚欢隽和周砚的气,只能将一肚子火气转移到桃杳的身上。
“周先生品行端正,是你的良配。”周颐迁声色俱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逃婚?——之前谈的好几门亲事,都是依着你的脾气拒绝了。如今这门亲事,我不能由着你。”
桃杳没想到他能这么生气,遂忙低下头服软:“我、我也没说要逃婚啊……我就是想问问嘛。”
时颐迁怫然大怒:“方才是碍于王爷和周先生在,我还来不及问你,今夜又是去了哪里?假意说是要去茅房,实则是趁此机会偷溜。时桃杳,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小心思呢?”
桃杳有些委屈,分明是他们背着她安排一场莫名的婚事在先,她只是本能地想保护自己,却成了错。
她不禁想,如果要面临这一切的是时兰心呢?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桃杳抬头,看见时颐迁脸上那又愤怒又懊恼的神色,心里才忽然又想到——怎么会呢,那样的假设根本不会成立。时桃杳永远取代不了时兰心,这些本就是时兰心无需面对的。
桃杳不由得泄了一口气,想将话题绕过去:“爹,今日闹成这样,婚事还能成么?”
“当然。”时颐迁神色坚定,“无论如何,都要成。”
桃杳在心中深深叹息,看来在时颐迁这里,时桃杳从一开始都只是一个筹码——
最初收养她时是为了讨好金蜃公主的筹码,现在是为了讨好周砚的筹码。
当她还有价值能作为一个筹码时,她便是时府的二小姐,而若未来她身上再无利用价值,她或许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