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淡漠地看着韦映雪的笑脸,面无一丝喜悦。
韦映雪咳了咳,描补道:“太后身边的吴嬷嬷,在我出宫时还悄悄叮嘱了我几句。”
“是因为贵妃扶持映璇,也因为映璇妒心过剩,老佛爷希望借此小‘惩罚’,反而让你我朝夕相处,增进你我间的情意。她老人家明面上不便掺合咱们侯府的家事,无法为我做主,心里却是十分怜惜我,这才有了让我来养济院的懿旨。”
宋拓扯唇道:“我宁可你不得这荒唐的恩赐。”
太后要真怜惜韦映雪,欲让她和自己朝夕相处,为何不下懿旨让自己离开养济院?非要在这养济院里增进感情?
他很难说服自己太后是真心喜爱韦映雪,充其量是拿她当做和皇帝对着干的工具。
韦映雪哪里懂他的心思,只一心算计着自己的小九九。
她嘟着嘴说:“事已至此,我只能受些小苦,只要能换来天天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的。”
嘴很甜,让人听了心里很舒坦。
但宋拓早已不是从前那般单纯,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韦映雪,“此事值得高兴么?与当初相比,你就像换了个人。”
如果是从前的映雪,又怎会不懂他?他是勋爵后代,又不是普通老百姓。
在他小时,侯府还未像如今这般惨淡,他也是跟着他父亲见过世面的。
那时候侯府和国公四府都打得上交道。
各家祖上都是因从龙之功封的爵,因此太上祖、祖父那一辈都有着不错的交情。
在他父亲壮年那时,逢年过节尚且还互相走动。
是在他父亲去世后,才慢慢减少了走动,这些年几乎不联络了。
镇国公、肃国公、忠国公、威国公。
这四国公里,肃国公府与镇国公府如日中天,其他两位国公府也都是子孙昌盛,有科举从文的,也有习武从武的。
便是未得圣宠,守住先辈的荣华也是绰绰有余。
即使不与国公府比对,同爵位的武安侯府、淮阴侯府、平昌侯府都是当初平起平坐的家族,如今却只他南亭侯府凋零的最快。
宋拓紧紧抿住唇,就算宋家落没了,他的眼界也还在,心气儿也还在。
没有哪家高门贵府会让自己的妾室在外做粗使。
他看着韦映雪,心情极为复杂。
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说:“我倒希望太后为了争口气,也重重赏赐于你,而非把你派到此处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