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松还想拒绝,纪老爷子开口道:“拿上吧,你奶给你,你就拿上。”
“娘,你今年发财咧,腰粗咧!就只给孙子孙女给压魂钱,不给你娃吗?”纪满庆嬉笑着喊叫道。
“赶紧滚你的脚巴骨,我老婆子起早贪黑地做酸枣糕,总共挣了这么两个狗渣渣钱,还没见咋着哩,你就给我惦记上咧!你喔黑腿就伸得长滴很!”杨氏瞪一眼纪满庆,一把将剩下的铜板塞进柜里,“咔嚓”一下锁上。
“哎呀,娘哎。你这是有了孙子忘了娃,你娃我以前可是你最爱的宝贝疙瘩。碎的时候,你天天把我叫蛋娃哩,如今在这屋里,都没有我的落脚之处咧!这地位啊,一落千丈!”纪满庆假装要哭泣道。
纪满川笑着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咧!识的字加起来总共都不到两斗,都还给老先生咧。今儿黑强滴,还会用‘一落千丈’咧!”
“喔是你还给老先生咧,我又没还!我还会念诗哩,你忘咧!”纪满庆嬉皮笑脸道。
说起念诗,大家都想起挖洋芋时,纪满庆做的诗。
“可惜,咱屋里沾了文气的猪都进了咱嘴里咧!”
“哈哈哈哈——”一窑的人都笑了。
昏暗的油灯火苗时不时地跳动几下,把窑里的人影拉得好长,倒映在窑洞壁上。
娃娃们无心关心大人们在说什么,纪永周几个挤在炕角来回数着铜板,敞开肚子吃着今晚得来的零嘴。
女人们坐在炕沿上逗着纪永安,说着东家长西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