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两位丫鬟头上的花钿,调笑道:“这不就是花吗?”
两个丫鬟脸一下就红了。不过她们可知道大娘子的厉害,自然不敢招惹干城。可是一旦从了干城,就能像朝兰和暮烟一样有自己的套间,月例银一下子就可以飙升到五两,之后还会不断上涨。
正在两个丫鬟内心挣扎时,就见郑德音气势汹汹一步迈入中堂。她一把抓起桌子上墨迹未干的条幅上下审视了一番。便立刻将手中的条幅团成一团,扔到干城脸上。
干城反应迅速一个躲闪躲过面前的纸团,但此时德音的纤纤玉手已经伸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干城的脖领子。然后怒喝道:“你这是魔障了吗?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去寻死。”
说罢两记娇拳砸在干城的头上。中堂中两个小丫鬟都吓傻了,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哪里有敢向老公挥拳的?而且在她们潜意识当中以为德音这是来捉奸的。这要是被主母判定是主动勾引老爷,那可就要脱层皮。
年纪小的丫鬟已经被吓哭。德音贴身的丫鬟秋水眼疾手快,将中堂里的两个丫鬟拉出房中。
德音瞥见秋水碧玉二人带着中堂中的两个丫鬟出了正房,又关了门。这才将干城推入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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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捏着手中的纸团斥责道:“你今日是疯了吗?陛下今日赏赐你五千亩军功田,还允许祖父的爵位世袭罔替,今后青梁、青栋都是伯爵,你还想怎的?相当驸马不成。”
干城此时心中想封侯的怨气彻底被德音大力灭杀大半,但心中仍然有些不服。
德音继续教训道:“咱们家的伯爵爵位与其他家不一样。祖父家有上万亩的茶田,每年有四万多两进项。咱们屏山伯第有西域马场和天山冰料的矿坑,每年至少有十万、八万两的进账。
多少人家盯着咱家的财富,你竟然还写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词句!你犹嫌不足,还想学那些不成器的书生,寻花问柳借酒闹事不成?”
干城连忙解释道:“娘子,你误会了。我正准备喝完酒再写上‘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德音继续骂道:“放屁!喝完酒你在哪里写?莫非要在本县主的床上写吗?”
干城从没见德音如此暴怒,并且头一回听德音骂街。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和两个小丫鬟开个玩笑!”
德音此时将干城写得条幅展开,继续吼道:“你看看你写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再看看你写的这俩人都有什么好结局?
贾谊跟你一样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位列公卿。梁鸿也跟你一样,非要写什么《五噫歌》。都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乱说乱写,可他们有什么好果子吃?”
干城耷拉着脑袋再不吭气。
德音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怂了。刚才谁说要‘看花饮美酒,听鸟鸣晴川?’”
干城连忙央求道:“娘子,我知道错了。为夫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娘子早些当上侯夫人。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德音一听干城说这话这才缓和了下来。不过她又说道:“妾不在乎什么侯夫人。那些都是虚的。米仓有粮、圈里有猪,架上有四季之衣就好。
如今咱家远远超过这些,两家库房的金银锦缎几辈子都用不完,你还要干什么?日子好上加好,就不怕朝中那些大臣嫉妒吗?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这次你陪着陛下登上午门观看献俘大典,已经让百官咋舌。你还不谨慎些,非要搞得与满朝为敌。若是再失去陛下的庇护,咱们家可怎么办?”
德音说着说着竟然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