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定定地望着他。
笑意渐渐凝住……
萧慎徽轻呵了一声,宽阔的肩膀微微压下来,靠近他,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少年眼底划过片刻地心虚。
他说道:“王爷,知道您断案如神,可这次您真的是多疑了,没有人派我来!”
“而且,我就是青州人,只是去京城探过亲,好像没有触犯哪条律法吧!”
听他们的对话,那些守在堂外的百姓安静下来。
静静地听着。
其中几人有些疑惑地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小伙子是故意来搅乱公堂的?”
“好像是,不过现在被王爷识破了,怪不得呢,我说这小子面生得很。”
“嘘嘘嘘,听王爷怎么说……”
公堂之上的萧慎徽抿唇一笑,话语里有些含蓄:“还想狡辩?那本王可就当着大家的面拆穿你了。”
“首先,你说你是青州人士,只要查一下籍贯,你是哪的人,一家几口,祖宗十八代便会一目了然。”
“你方才还说,你去京城探亲,只要调查你的所引,你何时进城,何时出城,更是一清二楚!”
少年依旧顽固抵抗:“虽然身为王爷,但也不能因为我想给百姓一个公道,就要彻查我吧!”
萧慎徽冷笑,双手背在身后,扬眉说道:“好!就算不查你,也有上百种的方法指出你的破绽。”
少年笑了笑,没说话:“……”
萧慎徽忽然俯身,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冷声道:“破绽一,便是你的这双手!”
少年脸上表情僵住。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只被抓住的右手,咬牙往回收了收。
却发现萧慎徽钳住他手腕的手,如铁爪一般。
狠狠将他锁在原地。
萧慎徽抬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沉声说道:“看你模样,年纪应该不大吧。”
“可为何你手上会有这般多,且厚重的茧痕?”
少年继续用力,想要拉回自己的手:“王爷,我虽年纪不大,但从小为家里做农活,年复一年,茧痕自然厚重。”
萧慎徽挑眉:“是吗?”
“当然,不曾有假!”
少年话音落下,萧慎徽加重手中的力道,拖着少年来到刚才第一位‘考题’的面前。
他沉声说道:“现在公堂上便有一位常年耕种的汉子,不如你们二人相互对比一番如何啊?”
作为考题汉子听到这样的话,有些懵懂地伸出双手。
掌心朝上。
露出镌刻在皮肤上的茧痕。
萧慎徽薄唇勾起,冷笑一声:“本王今日心情甚好,就与你好好说一说你是如何露出破绽的!”
“这位农夫在虎口与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茧痕,这是因为常年握农具造成的,但这样的茧痕一般分布在掌心的前端,而你的……”
萧慎徽顿了顿,视线落在少年的掌心上。
他缓缓往下说:“虽然你的虎口与掌心都有茧痕,包括指腹上也有一层,但你忽略了一个地方,掌心下端,接近手腕的地方也有一层薄茧!”
“这就是拿农具和常年习武拿刀的区别!”
他说完,堂外人群里传来小声的议论——
“习武拿刀?”
“难道是个打手?”
“可是一个打手为何要跑到公堂上来搅局?这不是活腻了吗?”
“也有可能是冲着王爷去的!”
……
萧慎徽垂眸看向少年,嘴角擒着一抹轻笑。
片刻后,他一把甩开少年的手。
然后接过一旁孔青递过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接着又道:“由于握农具和握刀的方向不同,就会造成茧痕分布不同。”
“你年纪这么小,手上的茧痕却这般重,想必武功不低,你家主子这次派你来,损失有点惨重啊!”
少年冷哼,双手抱在胸前:“王爷,凭我手上茧痕就能指证我身份?也太荒唐了!”
萧慎徽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沉吟了片刻。
缓缓颔首以作了解。
随后将手中的帕子扔给孔青,转身用力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
男人脸色微沉,周身的气场瞬间蔓延八百里。
萧慎徽眉目黝黑深沉,高声道:“除了掌心的茧痕之外,还有手背上的暗疮,这是在军中长期训练中造成的。”
“不要问本王如何得知的,当初军中那一套操兵练将的规矩还是本王定下的!”
男人挑挑眉头,腰背挺拔而异常坚韧:“当然,除了手上的这些破绽外,还有你的衣着,虽说你穿的是粗布衣衫,可衣衫下面的皮肉却是雪白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