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叹了一声,“真是复杂。”
“不复杂,呵呵。”杨维涛继续说,“需要应酬才能赚钱的行当都这个样子的,又不是所有的钱都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应酬才能赚。我看当厨子就蛮好,做饭给人吃,赚钱自己花……是不是,小夏师傅?”
他拍了拍徒弟和夏鱼的肩膀,把气氛放松了下来。
“我在想,”夏鱼说,“怪不得我爸当初不让我去干销售。”
杨维涛继续拍着他的肩膀,“你爸可真是宠你。”
是的,爸爸虽然总是毒舌揶揄他,但总是悄无声息地,让夏鱼觉得这个世界就算天塌了,爸爸也能给他顶着。
忽然就热泪盈眶了。
“哎哎,瞧瞧,”小婷说,“你这六尺大汉怎么眼睛进沙子啦?”跟着就递给他两张纸巾,“擦擦,快擦擦。”
夏鱼的爸爸夏东又高又壮,夏鱼的妈妈于海霞又矮又瘦。
爸爸一米八几,妈妈一米五几,夏鱼小时候不觉得,现在想起来,他俩年轻的时候会不会就是一对反差萌?
想着想着,又傻子似的无声微笑起来。
小婷和师傅看着他,对视一眼,脸上浮起感同身受的喜悦,不说话,不评价。
……
卫生间里,李春媛抿着嘴半低着头。
白金抱臂昂着头,横眉似剑盯着她。
她看了看手表,“朱老师还有三分钟开始上菜,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媛姐。”
“对不起,白总。”李春媛不解释。
“请你解释,否则明天去后勤罗大姐那儿报到。”她发现李春媛的脸动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看刘敏手下那个程佳涵就不错。”
“我……”李春媛知道白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心里犹如坐完了一场过山车一样,这会儿才慢慢平复了下来,时间还剩两分三十秒。
“白总,我也是当妈的人。我儿子今天下午忽然发烧到四十度,这大秋天的,外婆宠孙子,老给他吃冰激凌。应该是吃坏了。你才二十六,别这样喝酒,行吗?”
白金脸上的剑锋终于松动,但仍旧抱着臂,“你可以在大多数时候提这个建议,你现在这是什么行为?让客人以为是我授意的?让人以为是我白金表面客气实际虚伪,看不起他们?你是你儿子的妈,你不是我的姐。”
“对不起,白总,我脑子短路了。”
白金叹了口气,“这次算了,理解你当妈的人。但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回去喝白的,这锅,你给我背着。”
李春媛自知自己脑子短路,好心办了错事,心里难受。
白金却从通勤包里掏出车钥匙,“儿子在医院是不是?”
李春媛点点头,“是的。”
“开我车去吧。”白金把钥匙递到她面前。
李春媛迟疑了片刻,接了,毕竟白金从来不会假客气。
“你就别回桌子去了,”白金说,“一会儿我帮你解释,你路上慢点。”
“一会儿你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