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这些时日长安城里的流言,你要提防姜家”
面对宇文雪的一抹疑目,宇文杰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取出了宇文松没有找到的证据,一纸血书。
“上林苑里楚王殿下和姜仪打猎陷入危难,皆是有人有意为之,如今这些流言都是从楚王府后宅而来,也许不日,皇后就该和陛下还有太后提起为楚王纳侧妃的事了”
“原来如此”宇文雪小心翼翼地将宇文杰送来的证据收好,又颇为柔和的说道:“昨日入宫,皇后娘娘把我留在了椒房殿里,我就起了疑心,也提起了侧妃之事”
“听说陛下已经答应楚王,若是北面此战大胜还朝,就去南诏把那个太平郡主接来长安?”
如此的宫闱密语,宇文杰竟然也知晓,可细细想来,总觉着不该是天子身边有宇文家的耳目,也许是皇后知晓了,有意张扬,传到了镇国公府。
“嗯”
“你这些时日就为此事委屈?”宇文杰笑话起了自己的侄女:“那你为何还帮楚王收拾这个烂摊子,让他在连城和长安分身乏术,打不了胜仗,岂不是更好?”
宇文雪像少年时负气那般转头盯着宇文杰问道:“这是我一人的心思,王爷若是胜了,老百姓能回去耕织,少受些劫掠之苦,用私欲而掩大善是为不仁,叔父,这可是你当年教过我的”
“只是这些?”宇文杰已经将自己的侄女心思看穿,所以面对此问,宇文雪也只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王爷开心一些,回京之后,他总是闷闷不快,若是能打一场胜仗,能让王爷顺着心意给月姑娘一个名分会开心一些,我就去做”
宇文杰从宇文雪自己摆弄的手指上就能看出这话里面的口是心非:“虽楚王纳妃是早晚之事,可你不该为此受这些无妄之灾,蛮族之女想做楚王侧妃,恐怕没那么容易”
“叔父!”宇文雪惊叫道:“你可别因为我,日后在朝中阻拦此事,王爷要是知道了”
“知道了会怪你?”宇文杰颇有些威胁之意的反问道:“有我这个既做舅父又做叔父的老头子在,他敢怪你么?你且放宽了心,我不会出言阻拦,但你不能为这事受委屈。我原以为是你在宫里受了皇后的委屈,打算和你说说,让你提防着姜家,也不必太关心北面的成败,没承想是在此处”
“我原以为嫁给了王爷我能受着这些必然之事,所以和青晓,其实从未有过争风吃醋之说,只是,只是”
宇文雪有些犹豫地感叹了起来:“只是我在王府知道王爷竟然愿意不惜生死,也会出手救那月依时,我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割了一般,没有湛儿前,王爷舍身救青晓时,我也不曾这般过”
“自古女子心思难猜”
宇文杰的眼里,自己的侄女这是困在了情字上,他为宇文雪庆幸,自己侄女这桩婚事终于不是宇文家女儿的又一场悲剧,却也为宇文雪怜惜,如此夫君,竟也不可避免地会与人分享。
“可这是嫁给皇族,楚王乃是当朝亲王,此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难为情的劝慰之语,宇文杰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