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又见谢有成一脸热络地同四丫说话,临走前还不忘将足足有一掌高,被油皮纸裹地严严实实的点心往四丫手里塞。
油纸外头,甚至还能看“凤翔楼”几个大字的印迹。
当然,这几个字谢家人必然是看不懂的,但这熟悉的红印子,不就是县里最大的那家点心铺子吗?
显然,光是这一包点心,怕是都得要费上不少银钱。哪怕谢有成本人就在县里当着账房,亲爹又是村长,这些也不是随便能抛费地。
谢老爹连忙拄着拐杖上前:
“大成子来回跑一趟不容易,咋能还要你的东西呢!”
还是这么贵重的点心。
一身同村里人截然不同的墨色长衫,谢有成依旧笑地和气极了,丝毫没有偶尔面对村里人,隐隐而生的傲慢:
“堂叔客气了,石头这几年能有这么长进,还得多亏了阿宁,这点点心又算什么。”
石头,正是小胖的乳名。
就冲这一点,哪怕叫他再多添上一份束修,他也是乐意地。
何况没有四丫,他一个小账房,何德何能能搭上清溪书斋老板这条人脉。
单凭这个,一点子点心又算什么?
“阿宁啊,以后想添什么,记得跟叔说一声就成,叔常日都在县里,方便地很。”离开前,谢有成还不忘跟安宁交代着。
“知道了,谢谢有成叔!”
“对了,有成叔既然来了,这是上次给石头哥做的批注。”
从对方手中接过点心,安宁同样笑眯眯地从随身小书包里掏出一沓明显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纸张:
“有成叔记得回去跟石头哥说一下,这个只是上面一小部分,下册还要等下次去书肆看完那本《大学经解》………”
方才十岁不到的小姑娘一脸认真的对着眼前人嘱托着,语气不疾不徐温和得体,隐约还透着几分娴雅,半点不似农家长成的姑娘。
谢有成却没有半点意外。
心知眼前小姑娘说的看完,其实也就是整篇经解基本上已经完全记下来。
过目不忘,过耳成颂,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这样聪明到极致的人物。只要给了读书,见世面的机会,那是怎么成长都是不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