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想要从乡下赶来东京,但青年同样对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感到厌烦,最重要的是钱不够。要供养三口之家的金钱和供养五口人的截然不同,而父母又是那种不能接受家宅狭小的豪族做派。

即使家族早已败落也依旧留着巨大的宅邸,每年的维护费都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如果让他们来到东京,一定会对他脱离家族后的衣食住行进行挑剔的吧?

于是,青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自己的儿子代替自己,被父母看管,这样下去自己就可以继续维持着全新的生活。于是他把婴孩送去了乡下,割舍掉了一个包袱,直到父母在梦中死去的那一天,那个孩子才回到了他的身边。

似乎是炭炉引起的煤气中毒,在回乡奔丧的时候村里人说,小长录的房间为了省钱从不烧炭,可能是因此逃过一劫。那一瞬间,作为父亲的男人的心里产生了某种救世主的心态,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那是个乖巧活泼的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之下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他并不是来奔丧的,男人想,他是来拯救这个被祖父祖母虐待的孩子的。

然而现实给他兴致勃勃的心中浇了一瓢冷水,那孩子并没有露出什么见到救世主的激动。穿着老式和服的少年用着如镜子一般,反射着一切光芒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叫他父亲。

“父亲,请到这边来,祖父祖母都在这里。”

那一瞬间,被称为父亲的男人感觉到了恐惧,他在害怕这个年龄不过是初中生,最多也只是快到高中的,容貌美丽的孩子。他害怕他的儿子,或者说,本该是他儿子的那个人。

“是学生的楷模”、“聪慧而又冷静”,老师的夸奖令他感到一阵阵不寒而栗。他在过去并没有受到过那么多的夸奖,而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山里,又怎么会出现优秀的人才呢?

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在安排着葬礼,井井有条的一举一动并不像是他的“儿子”,而像是他的“父亲”。无论做什么都是冷淡的,不能容忍任何错误,只要做错了就会拿着拐杖狠狠敲在身上,骨头会发出砰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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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和服,跪坐在草垫上,对着一个个人行礼,也在提醒着他该做什么。即使遇到了那么大,那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也依旧没有荒废掉课业,在他出错的时候会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他的父亲复苏了,他的父亲并没有死去,只是将灵魂附着在了他的儿子的身上。

他想起小时候,家里的门禁很早,他为了给同学辅导课业所以违反了门禁时间,但他以为父亲会夸奖他。但结果是父亲从墙壁上拿下了挂着的武士刀,连着刀鞘狠狠敲在他的小腿上叫他跪下,而他只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