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得有趣,不防那人露出脸来,才看见却是认识的范承义。
月娘忙丢了手中瓜子,招呼池令华去救人,一堆家仆小厮涌上,费了好大的劲把范承义打从乞丐堆里拉出来。
京中初见,范承义比要饭的还像要饭的,一篷鸡窝头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衫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便是回了家洗澡,也换了三桶水才洗得干净。
池令华陪他吃饭,也被吓到,说起来也是个有武艺在身的公子哥儿,却倒似几天没吃过饭一般。
饭菜上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吃得肚子鼓鼓的,不住打饱嗝儿才停了手。
想起当时窘迫的经历,范承义不由嘿嘿笑道:
“我带的银钱,嗯,被人抢了去,还使我去那边打探消息,一个不慎,就被那些要饭的给包了。”
范承义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月娘微微一笑,说道:“后来池少东家带你去了别处,我就再没见到你了,竟不知你何时回来的。”
“这......”范承义支吾着,没有接话,反而问道:
“安娘子与池少东家喜结良缘,我竟忘记恭贺,等回了家,定补上一份贺礼送来。”
如此一来,倒是月娘脸上浮上一层红霜,有心想要解释一番,却不愿透了池令华的底细。
便含糊应了,又问巧儿和女儿在范家过得如何,换来范承义一声叹息。
“家族繁盛,自是人心所望。只是于我们这等没什么本事的人来说,却是累得妻儿跟着受苦。”
“只盼圣上何时才开恩科,我定上京赶考,奔个前程,也好教我家娘子昂首挺胸行于人前。”
月娘不由叹了口气,眼珠转得一转,又道:
“既在家过得不开心,为何不回来东兴县来?”
“如今我与你家嫂子妹子生意做得越发大,正是少人手的时候,若不是嫌弃我们为商之身,这倒是一条路子。”
范承义听了,不由有几分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