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广低头一笑,道炎这一脉里面,关系是最为平缓的,没有任何的争斗,反倒是这个大师兄老是关照自己的师弟,不会出现像必岸那种打压,或者是耍心眼的情况。

用他的话说,人有实力是不怕的,只要你足够强大了,无论是光明正大也好,阴谋诡计也罢,任何的手段都是锦上添花,那为什么不去追求好的呢?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

必广在讲经殿的那些日子几乎是把这些话完美的诠释了,作为讲经首席大弟子,引导诸多师弟悟道,悟禅,帮助无数弟子突破,却从未居功。

以他的身份,是有实力去争取六鸣寺首席大弟子的地位,可是为了避免大师伯一脉的尴尬,愣是在讲经殿里面说禅论道,把自己困在那个佛殿之内,越是名气响亮,越是受人爱戴,他就越束缚着自己。

就连道衍也说,如果不是心态原因,必广一定是下一届的佛子。

也就是说他只是不争,并不代表他没有这个实力。

“你不用挂念他,该来的始终会来,说起他,那你呢?僧伽蓝经和难叶经能读出来了吗?”

道炎开始考较自己大弟子的功课,必登那个小弟子因为寺里面没有重新选出佛子的原因,他身上还挂着那一层原定的佛子伪装,有这层佛运在,这次的历练最多就是有惊无险,他会安全回来的。

可是必广卡在现在这个境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不得不让他操起了心,修行一事本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直停留在这个境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有可能就是他的巅峰了。

“让师傅失望了,弟子无能。”

俊俏的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必广眼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意。

道炎听到这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他不用去揣摩这个大弟子是什么心思,也大概清楚他的内心是什么想法。

可是有很多东西呀,还是要自己走出来,自己这个大弟子,还是太在意外人的目光,做不到明心见性。

“喝茶吧!”

必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白茶杯,他正要伸手去倒茶,却又被自己师傅拦住了。

“你退下吧!该出发了。”

道炎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必广不知道哪里惹恼了自己的师傅,只好恭敬的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一个端倪着茶杯的青衣僧人。

许久过后,他自顾自的倒下一杯茶,任由茶叶在里面翻滚,溢出,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把壶里的茶水都倒光,又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叶。

有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杯子就是杯子,茶壶就是茶壶,即使材料再名贵,它的容器容量已经决定了,除非你要打碎它,重新塑形,不然的话,就算倒再多的茶,他也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