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鹤不阴不阳:“我侄女的事难道还需要你帮!”
许茴当听不到,在骆峻床边坐了下来:“感觉怎么样?”
“不好。”
“新药也没用?”
“有一点用。”
“你要不要再休息会。”
“刚睡醒不久。”
骆文鹤见弟弟因为自己在,说话有所保留,趁机离开了病房。
苏诗诗则寸步未动,低垂着视线,眼角余光牢牢锁定着看似毫无威胁的骆峻,观察着一举一动。
骆峻眼里没别人,视线一眨不眨定格在许茴的脸上:“想什么呢?”
许茴:“想回国,来跟你说一声。”
骆峻顿了下:“你坐近点儿。”
许茴:“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会儿。”
“刚睡醒不久。”
骆峻睁了睁眼睛,攥住了许茴的手,眼神很清晰,只无焦距:“真快,眨眼就是十多年。我是后悔了,后悔结婚生子,后悔当初那么执拗……其实,你不讨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对不。”
许茴不知说啥。
没人会讨厌赤诚,真挚的人。
她讨厌的只是麻烦,动不动要死要活带来的那种麻烦和困扰。
骆峻喋喋不休,手越攥越紧:“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骆兰了,你愿意帮我照顾她那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你……我昨天梦到爸妈了,真想回到很小的时候……”
许茴听他说话越来越乱,转头看向苏诗诗:“去叫大夫过来!”
她没抽出手,转而看着一直在不清不楚说话,熟悉且陌生的男人。
在这个瞬间,她好像将这个人完全看透了。
没有那么多的阴谋,没那么多的算计。
他就是在生命弥留之际,本能的想见一见每一个想见的人。现实中想见,梦里也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