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也挺好,模样一样,性子也一样,认真起来的样子也一样。
这阵子,她吃了很多苦,半夜去看她,悄无声息地在丽正门外的密林里偷摸练功,背心法,修体术,以前丢三落四的道术都补齐全了,待天亮时候,才打着哈欠钻地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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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能补拙,何况陈传笺也不拙。
原苏抄着手悠哉地看着,显然通玄没有料到陈传笺能找到这样一处秘窟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陈传笺动起手了是真小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偷袭了通玄两枚透骨钉。
“尔等何人?”通玄厉声道。
“让你见见姑奶奶的真面目,好送你去西天!”陈传笺摘了面罩,金戈铁马地吐了口唾沫,得意道:“李姨娘便是我刀下之鬼!”
陡然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通玄微微有些发抖,厉声道:“陈传笺!破坟的人是你?”
陈传笺爽快地点点头,冷哼道:“早就应该取了你的狗命。”话落,也不和通玄多废话,趁着局势有利,掏出一柄长剑就攻了上去。
原苏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不禁在心底啧啧叹道,陈传笺可真是本事了,认识她这些年,终于等到她独挡一面的时候了。
通玄先失了先机,挨了两钉后愈发难以制敌,一盏茶的功夫,骨钉上的毒扩散出来,通玄行动缓慢,一时不察被陈传笺斩在剑下,她毫不客气地砍下了通玄的头,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了半边脸,陈传笺用袖子一抹,一整张脸都是红的,看上去分外骇人,自己倒还浑然不觉地露了一口白牙,道:“这是我第一次砍下别人的头,可是觉得分外痛快。”
原苏嗯了一声,催促道:“瞧瞧里头那些女人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而陈传笺则拉起面罩,跟在他后面。
洞窟依山而建,修得极大,楼梯盘旋而下,不知地下挖空了多少,走了一小会,就看到了亮光,星星点点的,再往前走,竟然是一间挨着一间的狭小石洞,是在岩壁上凿出来的,浅浅的,只容一人坐卧,门用拇指粗的链子锁着,陈传笺一边走,一边用宝剑砍着链子,没几间就觉得虎口生疼,再举剑时,见前面的原苏不过是勾勾手,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招,链子就断了。
三层,共计百余人,多都是有身孕者。
原苏将人放了,却不见人走出来,可想这群女子在此地定然受了极大的迫害,陈传笺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原苏阻止了她,朗声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静如密林。
原苏又道:“不愿意生下孩子的,到这边来,取药包和盘缠,服下药包,一日后可堕婴,自行返乡后告诉你夫君家人,这些时日,你们在京城青柑胡同的谢家做工,会有人为你们作证——想要生下孩子的,站到我右手边来,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你们生下孩子再决定去留——”
陈传笺闻言不禁微怔,原来原苏远比她想的仔细,她只想要解救这些女人,却没有仔仔细细想过解救之后,她们是不是还回得去当初的家?
忽然,有一声轻微的推门声,第一个人走了出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大概有四个月的身孕,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就冲原苏跪了下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如丧考妣地哭了起来。
瞬间,更多的人走了出来,一时间哭声震天,而有些女子则默默地来到了原苏身边,或者跟身边的小狐狸取了药和盘缠,或者坚定地站在了原苏的右手边。
陈传笺沉默地望着她们,身形消瘦,神情悲苦,若是自己,身陷囹圄深渊,是否熬得住?
哭过了,骂过了,想完了,遣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饶是这样还是废了许多功夫,给完最后一份盘缠时,那领盘缠的女子,忽然牵住了原苏的袖子,道:“救命神仙,茯苓想要求神仙一件事。”
“你说。”
“这些日子,有旧人死,也有新人填进来,奴家偷偷记过的,每到六天就有人送些新人进来,恩人们再等一等,他们都是天亮前来,可能快到了。”
原苏冷道:“你身处石窟,如何明白时辰?”
“恩人有所不知,奴家的父亲和夫君都是更夫,记了半辈子的时辰,就算没有光,奴家也估的出来。”
“原来如此。”
女子领了盘缠,又殷切地看了原苏和陈传笺一眼,见陈传笺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走了,陈传笺低声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