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勃然大怒。
埋伏在山崖的士兵,滑下坡道,飞快地扑倒了她。
水夫人像只野兔一样,被士兵们提回城门楼。
景丹华亲自抓住她。
“想死在这里吗?”
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拔剑杀了她,反而用近似担忧的语气责备她。
关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她扑到城墙边,从箭垛往外张望。
谷口外数里,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大军所举的旗帜在沙尘间飘来荡去。
关翎看不清旗帜上的文字,但她清楚看到了旗帜的颜色。
青旗?
怎么可能?
青色的龙纹旗是皇上的标志。
无衣怎么可能亲自来讨伐一个毫无战略价值的小城镇?
啊……景丹华割去的那缕头发!
景丹华用她袍子的一角束起那缕头发。
她穿着出宫时的衣服。
雅克达士兵认不出宫袍的纹样,无衣怎么可能不认得?
景丹华用她引诱无衣来此?
他不仅打算歼灭龙溪军,而且想杀掉华英国的皇帝?
“与、我、一、起,离、开、这、里。”
景丹华一字一顿正告她。
黑夜里的星火越来越接近。
以大军的行进速度,不出一个时辰能抵达山谷。
她发不出声音,跑不出敌人手掌。
她什么也做不了。
关翎攀住城墙,束手无策。
“何必担心他?那日你生完公主,他即刻离开你去哄另一个女人。”
景丹华拽着她的手臂,提醒她。
她与他是一样的人。
那些王公贵族需要他们,无非是需要一条驯良的狗。
他们最终看重的是自己的同类。
他厌了穷心竭力去争一口残羹冷炙。
厌了自己中意的女人成为他人玩物。
“他的心里何曾有过你?你不过是习惯了仰望,把他的施舍当作恩宠。”
他们拥有的太少了。
贫瘠到将别人挥下的汗滴当作汪洋。
明明他们同样可以高高在上,成为世人仰望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