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狗?”
靳月夔一声问,侯泰元马上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是,我是。”
里里外外洒扫一遍官寮,他的赭衣早湿透了。
“这里怎么有灰啊?”
靳月夔用两指抹了下窗台,跟恶毒婆婆一样尖声大叫。
“我来擦,我来擦。”
侯泰元扯下肩膀上的抹布,飞扑过去。
这次的教训他永记在心:
别惹小白脸,尤其是成群结队的小白脸。
“擅自租赁空置官寮,坐地起价,鱼肉百姓。你胆子不小啊。”
“靳公子过奖,下官只占前面两条,算不上鱼肉百姓。”
侯泰元嬉皮笑脸地边擦窗台边答话。
靳月夔踱回桌边,在另三人旁边坐下。
兰十七正低着头数侯泰元退回来的银子。
“数字对吗?”
靳月夔看他来来回回数了老半天,凑过去问。
“不对,少了五十两。”
兰十七一抬脸,把侯泰元气得张圆了嘴。
“不是……你给我的银子前后加起来才五两。”
他发抖地指着兰十七,朝靳月夔哭诉。
“他坐地起价,鱼肉百姓。靳公子你得给我做主啊。”
“我做不了主。”
靳月夔甩着手里的稻草杆儿。
“要不你去敲登闻鼓,让府衙给出个公断?地方府衙不行,再告到金銮殿上。”
侯泰元哪儿敢啊?
这俩地方每一处都能让他有去无回。
蒙脸的小鬼来找他租房时衣衫褴褛,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到半个月居然傍上龙溪最惹不起的靳家。
他在龙溪那么久了,怎么没这种奇缘?
“五十两就五十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侯泰元咬紧牙关,咽下苦水。
“你既是地官府属下虞人,城外的林子也是你管的了?住在林子的人,你认识吗?”
沉舟不似另几个人老逗他,找他问正事儿。
虞人是地官府属下小吏,负责守护山泽园林。
长期空置的官府田宅也由他们负责看管。
琥珂城外断断续续有几片林子,算作官家产业,同样需要人管理,免得人盗伐。
由于玉碗山半山腰长期有军队驻扎,比山下的镇子安全,所以除了城内,城外贴墙角也住了几户人家。
“诶,那几个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