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仍旧是王屠户杀人分尸?”
案情兜兜转转回到了三姑六婆的推测上。
师爷有点小小的失望,又有点小小的糊涂。
“是他。”
兰十七点了点头。
“靳公子与我们讨论案情时提到,将人分尸控干血,能够把尸块轻松带上大街。”
“轻松?”
邑宰怀疑地看了眼靳月夔。
“猜测而已,我没试过。”
靳月夔解释出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他若是为了方便移走尸体而分尸,为什么不带走陈姐的尸首,反带走杨李氏的尸体呢?”
师爷不解。
“因为陈姐肠穿肚烂了啊。”
“哦……”
师爷记了起来。
那天屋中的恶臭来自陈姐肠子流出的粪尿。
提着这么难闻的东西招摇过街,肯定引人注意,也不好收拾。
“王屠户杀陈姐出自一时怒气。他没考虑事后如何处理,只顾乱砍一气。头脑冷静下来后,事情已然如此。他只能将两人身体对调,伪装成杀人分尸。”
好在陈姐穿了杨李氏的衣服,假冒她不难。
王屠户剁开陈姐四肢,又依样画葫芦分解了杨李氏。
放干杨李氏的血,把她的尸身与陈姐的脑袋一起,移出了杨李氏的宅子。
“他那天在杨李氏的宅子应该进出了不止一次,也是这点使得监视宅子的邵乐楼陷入恐慌。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临时在半空找出一条路线,潜回包子铺。”
回到家中的邵乐楼,再做了一次伪装,最后成了小玉瞧见那不伦不类的怪样。
“杨李氏想杀邵乐楼,邵乐楼想除掉陈姐与杨李氏,陈姐杀了杨李氏,王屠夫杀了陈姐栽赃邵乐楼。”
师爷掰着指头数。
“这什么破案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四个人的行动分开算,称不上复杂。一个接一个的累加恶意,差点成了扑朔迷离的悬案。”
“世事不就如此?本来简单的事,因为人人各怀心思,变得复杂。万众一心只出现在戏台上,世人从不真正心如一人。”
兰十七说完了案情,向邑宰告辞。
邑宰如何判罚与他们几个无关。几人兵分两路,各回各家。
路上,伊萨惦记着兰十七临走那句话。
“你好似因人心复杂,有些唏嘘?”
他问兰十七。
兰十七摇了摇头。
“人心不同才有趣,有什么好唏嘘?”
“当真?”
“当真。”
兰十七快走几步跑到了他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