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下,奎木却总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儿的发凉……
好似有“敌人”正在若有似无的观察他们……
“奎木,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一直走在最后的一个亲兵跟奎木边上的兄弟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低声问。
虽然没真正上过战场,可想成为顾氏亲兵,不经历几回生死是不能被主家留到现在的。
小主,
这段时间夫人一直在防范什么,亲兵们都知道。
奎木从他阿耶那里学过,事情若上升到国与国的高度,那么必须以最恶毒、最无耻的……的心思来揣测敌方的动向!
什么邦交、什么国礼都是上层人嘴里说的、写在史书上的。
底层真正执行各种命令的人,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低声回:“仔细戒备!耶耶也觉得是有贼子在盯着咱们!”
一行人外松内紧的走到直道上,因着顾毗的爵位,他们走了内二道,一下子就远离了周围游人。
这时候再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这一行就太惹眼了,奎木这才感觉脱离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奎木。”车里,顾毗从大开的车窗看出亲兵的阵型不对,低声喊道。
奎木瘸着一条腿,迅速走到顾毗车船前,低声禀报道:“小侯爷,才将有人窥视咱们。”
今日是登基大典,近一个月来有十多支各国使团来恭贺,察事司早防着他们吉日生乱。
一听跟着亡兄一起长大的亲兵的话,顾毗立刻让另外一个跟自己入了察事司的亲兵去联系监察这一片的察事司探员。
直至到了城东的乐安侯府,顾毗先去见从宫里参加大典回来的孙放。
孙放重伤初愈,晚间的大宴并未多饮,只简单与顾毗见礼后让他坐在下首,继续听属下禀报这一天的细情。
就如他们对各国使节有防心,这些“坦坦荡荡”以使节为名来到广固的各国人,果然都有其他的目的。
几只杂胡的使团除了够格去宫中观看大典的,基本都趁着晚间的热闹出了四夷馆,身边都有大鸿胪派的译官、令使跟随。
虽然经历了去年十月的一场大败,他们依旧只凭本性在市子里作乱,只要不对陛下的圣典造成影响,大鸿胪和察事司都睁一眼闭一眼,大略放过他们不管了。
倒是桓楚和南晋的使臣真在大典上,给新帝孙钊添了堵!
他们依礼进献完恭贺新帝登基的国礼后,在晚宴上向新帝敬酒时,竟然胆敢把话题往已故公孙太卜的谶语上拐。幸而前天才履职的大吴新太卜早有防范,把他们怼回去了。
这倒是各国新旧交替时的常见“节目”。当年南晋新帝登基时,大吴也派了个嘴特别损的御史中丞去给他添堵。
只是当年桓楚新帝登基时,大吴本着两国皇室多代的“秦晋之缘”并未在大典上多言,现如今桓楚对吴国前有三封国书,后有使臣当着孙钊的面儿在他的登基大典上“胡言乱语”,难道桓楚这是已经准备好对大吴下手了么?
顾毗听完孙放的手下说完杂胡使节如何在夜市子里惹是生非,再听孙发说两国使节在大典上给陛下添堵,摸着腰间的玉佩,问另一个属下:“三国不能去参典的使臣呢?”
那属下道:“都在四夷馆,一直未出门。”
四夷馆里外,察事司都布置了大量的人手。
因为一直也没查到“毕九”这帮人跟之前在广固沉浮近三十年的那一批到底是不是同伙,更不知道他们到底隶属哪国,所以顾毗提议让察事司监视桓楚、南晋和西蜀三国的使团,以期在他们互相交换情报的时候抓个现行!
可惜,三国使团成员自入了东吴境内,一直都在察事司的眼皮子底下,也许是他们老老实实,也许是他们技高一筹,察事司根本没有发现他们有多余的动作。
正说着,有个孙放的属下快步走了进来,快速对着二人禀报道:“侯爷!顾侯!适才窥伺顾侯车架的人找到了,可惜被他们自戕了!咱们还折了七个兄弟!”
顾毗和孙放闻言,同时站起身,跟着这个属下往事发地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