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就会死。
为了仅剩的几个孩子,为了守护最后的希望,剩下的老人和妇女愿意做出臣服的姿态。
可目光从不往下看的卢秋,轻易的杀死了幸存村民们的软肋。
当疯魔了的村妇扑上来撕咬他的手腕的时候,卢秋翻遍长达四十年的人生经历,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
一路追着南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卢秋,被日夜勤奋劳作的村妇扑倒。
突围的南晋军、乱杀的东吴军、偷袭的村民们……
人喊、马嘶、刀鸣……将世家郎君和村中农妇的翻滚、嘶吼,彻底掩盖。
至暗时刻再次到来。
时隔一夜一日,从承县城下到七十村,原来又是一场三方混战!
赶在金乌升起之前,层云率先遮蔽了人间。
一夜好眠的李藿刚刚被卧房内突兀出现的急促脚步唤醒,便被一个肉作的小山砸在身上。
“阿耶!阿耶!起来啦!”阿炈手脚并用的扑腾,差点让李藿内脏移位。
不管是否还想赖床,李藿都得立刻起身带儿子离开床榻,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华静。
在华静再次有孕之前,夫妇二人基本都是这么被阿炈闹醒的,华静倒是教育阿炈几次,可李藿惯孩子没边儿,不仅不制止,有时候还带阿炈这样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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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自华静再孕之后,为了不让没轻没重的儿子别伤到她,依旧不愿意让儿子失去乐趣的李藿就养成了这个条件反射。
“阿娘!阿娘!快起啊!”阿炈小小的身体被两眼迷蒙的李藿抱走,大大的声音却还在不依不饶的喊华静。
若是往日,华静会翻个身继续睡,任李藿自己吃下娇养儿子的苦果。
但是今日李清和李藿要去南亭侯府临丧,虽然奠仪和素服昨日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华静还是在陪嫁的助力下缓缓坐起身,去亲自看着下奴们给他们准备,以确保万无一失。
“哈哈哈哈!还来!还来!”
听着阿炈稚嫩却豪放的笑声从外间传来,披上外袍的华静出来一看,果见李藿又把儿子夹在腋下,忽高忽低的转起圈儿来。
等华静洗漱完,坐到镜前让陪嫁给她梳头上妆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李藿才将玩儿累了的阿炈,交给阿炈院子里的近侍婆子带去二进的小饭厅。
去浴房将自己拾掇体面后,李藿便带着华静去李清的院子请安。
等李清和李藿夫妇到了二进小饭厅,对于等待还没有概念的阿炈已经吃完早饭了。
就孙子不能规规矩矩的守“等长辈动筷才能开餐的礼仪”一事,大家长李清是不在乎的。
并且,在华静因此教育阿炈的时候,李清还会主动给孙子开脱:“阿炈还小呢。等大些,不用教就都明白了。”
李氏第三代的教育,有第二代“天生野长”便能佼佼不群的光环照耀着,就连受着华夫人言传身教长大、深知娇养下一代就是种下祸根的华静都被蒙蔽了。
是以如今华静也能对一家三代四口分两拨吃早饭一事,做如是观了。
好在李氏人少,阿炈的生活环境很单纯,当他受到的礼教束缚很薄弱的时候,他对亲人的感情就能表达的更亲密、更真挚一些。
等华静领着阿炈到大门口送李清和李藿上车时,本该规矩行礼恭送的阿炈,却抓住阿翁和阿耶的下裳,奶声奶气的嘱咐他们:“阿翁、阿耶早点回来!晚了阿娘和阿炈又要哭啦。”
虽然阿炈已经有一点不记得姑姑了,但是前日一家团聚时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
李清乐呵呵的承诺孙子回来给带好吃的、好玩儿的,没有注意到儿子和儿媳妇互相对视的眼神别有深意。
是的,华静知道李藿要去干什么。
很快,在牛车驶出上莲道的时候,因李藿与李清嘱咐了句:“今日去了南亭侯府,只要藿没见血,阿耶便不要担心。”依旧还被蒙在鼓里的李清这才被儿子通知:
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当儿女过于有主意,并且已经做出超越父母能力的成绩的时候,主动权自然而然就会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