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用不着林升去纠结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抉择了。

无足鸟给出的最后的七天通牒才只过了一半，一个可怕的说法就像野火一样在全世界蔓延开来。

最开始只是一部分在研究所有工作的人去借用生物实验室里的仪器，然后事态随着这些检测结果的出现发生了如同爆炸般的扩散——

并不是所有研究者都知道这件事的。

甚至那些掌握着许多除开生物研究领域外很多资源的研究所和它们的领导人都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显然有些人并不认为“其他领域的人”有知道这件事的必要。

不论是为了保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这些“其他领域”的人被抛弃掉了。

很快那些小型简便的疫苗检测装置就在市场里流行开来。

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地用更大型更精密的仪器来对这些疫苗进行监测和研究。

再后来，一个民间的生物研究爱好者的组织和一些学生和年轻的研究者们对于疫苗和那些之前被病毒“感染”的人展开来研究。

病毒基因图谱和疫苗的对照研究的数据最后告诉了人们一切。

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不管是病毒上那些独特的改造痕迹还是疫苗的分析都得出来这样一个结果。

整个西大陆曾经有多少让人足以为傲的城市，现在就有多少座骚动甚至冒着灰烟的火山。

几乎每一个生物研究所都被愤怒的人们付之一炬，熊熊燃烧的火焰透射在人们同样愤怒的眼睛里。

而在西大陆最大的城市里，针对联邦生物研究所大楼的攻击已持续了整整一天。

几乎所有的工厂都停工了，只有通向其他城市的高铁站还依旧在运作着——那些工作着的人们并不是想要坚守内心的什么神圣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都被这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和可怕的背叛给粉碎了两遍。

而他们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了整整一天——唯一支撑他们这样工作下去的只有深刻而又庞大的愤怒和仇恨。

每当他们看到列车上冲下来的人们的眼中和自己的眼中闪耀的是同样的光芒时，这些依旧恪守在岗位上的员工脸上就又一次地扬起了病态的微笑。

研究大楼周边的好几个街道都挤满了人，站在大楼顶上的人甚至还能看到更远的几个街头处人潮乌压压地向这里涌来。

没有人知道自己拿到手的究竟是管用几天的疫苗。

几乎每一个人都担心自己等不到第二次疫苗的下发就这样死去。

而且他们绝不信任联邦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谁会信任一个给自己所有民众投毒的政府？

每一条挂在街道周围的联邦旗帜都像被狼群撕咬过的肥肉一样。

那些空中和地上洒落的碎片就是联邦在人们眼中的信任——和那些背叛者将得到的下场。

整个城市就像一块熊熊燃烧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