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咱们汉国有好多人啊。”流水般温润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他看着窗外说,“这就是为什么为父不能经常陪着你们,因为为父是国君,国君不能只保护你们,还要保护好这千千万万的大家。”
“哪怕天塌下来,为父也要为他们顶住。”
“那万一爹爹顶不住呢?”
陆铭好奇地问。
“顶不住也得顶,至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他说,“这是国君的责任。”
“将来有天我老了,你们也要替我保护好他们,好么?”
““好。””
那时,尚不明白这言语背后的意义的陆铭和大哥二哥都这样应下。
在那之后,课业随着三子年岁增长而增多。
几年下来,老大陆彻努力做个好兄长,他善于学习,对课本知识理解的很快,因此常常受到汉王夸赞,并且,他学着汉王陆古的样子“成熟”起来,很有些小大人的样子。
不过陆正和陆铭都知道,他私下里会因为生辰收到爹娘送的布偶激动得睡不着觉。
老二陆正的学习成绩中规中矩,武艺倒一直进步得很快,他很认真,很刻苦,梦想将来能舞动父亲那两把玄铁重戟和丈六长枪。
老三陆铭的成绩普普通通,他实在啃不下枯燥无味的书本,更钟情于绘画,尤爱以水墨丹青绘制山水花鸟。
父亲知道后没有反对。
只遣人送来两只鹦鹉和几株花草盆栽,又令几位画师教他名为【油画】和【素描】的技艺。
自然,即便课业修习不算精通,陆铭也知道,“大学之道,在自昭明明德,其出于天下国家,岂有不顺者寡矣。”
知道,“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
要做个父王那样顶天立地、可为表率的大丈夫。
小主,
他想。
也这样要求自己。
直到,三子快要完成为期五年的基础课业,稍微完善了世界观的思想根基,陆大古给他们开放了更多藏书,其中,包括记录他先后扫灭六国的历史文献,对这些记录,陆大古明确要求史官不可“为尊者讳”,于是书中原原本本的记下了当时“过车轮者皆斩”、大规模审判清洗的命令。
还有少数大古认为具备参考价值的奏疏与批注,也对长子陆彻开放,培养他的政治思维,其中,包括近期指导对楚作战清洗当地中上层王族、贵族的批示。
“父亲既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陆彻确信道:“我们又何必打扰他,增加他的思虑呢?”
陆正跟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握紧手里的书,陆铭的神情明暗不定了会儿,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划过——耐心指导他们的父王,讲解道理和故事的父王,温柔笑着的父王......最终,他咬牙走出书房。
他决定问个清楚。
“殿下!殿下!”
直奔太极殿,禁军侍卫不敢上手拦他,陆铭冲入太极殿,向那王座上神情被冕旒的阴影遮住的男人跪倒:
“父王!”
“孩儿有一事不明!”
陆彻和陆正见他跪下,怕他一个人顶撞父王受罚,跟着下跪。
“您不是嗜杀的人,您仁爱天下的万民。”孩子向父亲大声问,寻求答案,“可您为何对七国人如此残暴?”
“.....列国交征频频,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男人缓缓开口,“你应该明白,这是我早就教过你们的道理。”
“不,我不明白。”
陆彻垂下头:
“我不像大哥那么聪明,他继承了您的智慧,也不像二哥那么勇武,他继承了您的武力。”
“我真的不明白,我读不懂那么多经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