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琪的手,正在握着老周的右手。
两只手之间,隔着几张纸巾。
纸巾上突然渗出了几个红点,似梅似火。
随着动脉的每一次泵送,老周的手心就是一阵灼痛。
然后,又被白小琪的冰冷的手给化解掉。
像是冰山下喷涌的岩浆。
是温度的争斗。
也是热量的交换。
我知道你有多冷。
你也知道我有多热。
不知为何,这手心里的灼痛,频率越来越快。
越来。
越快。
快到让老周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快到让老周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老周已经化作一支响箭,不知为何要飞,但路只有一条。
感觉到外套慢慢披到了身上。
老周轰然醒来。
急忙抽出了右手。
一张纸巾飘落下来,上面的血迹也随风跳动。
已经粘在手上的几张纸巾,被老周握住。
白小琪的另一只手,停在半空,她正在帮老周把外套披上,动作被老周打断。
老周转过身,迅速把外套穿好。
右手好痛。
应该是刚才挤压苹果的时候,太过用力,指甲嵌入了掌心。
然后帮白小琪靠向广告牌的时候,手心的血弄脏了她的羽绒服。
老周开始迅速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可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背对着白小琪,老周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自己自然也就什么都没做错。
老周转过身,看到了蹲在地上,正在拾起那张纸巾的白小琪。
老周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白小琪把纸巾仔细叠好,放进口袋里。
她即将抬头。
她的目光即将遇到老周的目光。
老周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她的目光。
是要回避她的目光吗?
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回避。
是要直视她的目光吗?
对,就是要直视,坦坦荡荡,老周,你要相信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小琪抬起头来。
看到老周,硕大的鼻孔正冲着自己。
阿嚏!
老周结结实实打个了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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